所以说世间祖荫福缘,哪怕送到子孙手上,还是各人有各命,有些人抓得住,有些人抓不住,有人抓得多有人抓得少,而且这种事情,往往当事人在当下只会浑然不知,只能凭本心而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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胭脂郡条阴暗巷弄内,位少年,虽然衣衫朴素,可是唇红齿白,皮囊好如妙龄少女,他靠墙而坐,怀里抱着位口中不断呕血将死男子,两人身旁还蹲着个望风男人,三人正是米铺店伙计,都
这个满脸仇恨和怒意男孩瞪大眼睛,豺狼般视线,怒吼道:“回答!”
大髯汉子徐远霞皱皱眉。
道士张山峰转头看眼面容惨白逝去老道人,心中叹息,有些答案,如果说出口,才是真伤人,老道人开始其实是想着独吞战功,中那名示敌以弱魔头圈套,轻敌冒进,他和徐大侠如果不是为心中那份江湖道义,两人都算是豁出性命去救,否则结果如何,只会比现在更差。
但是老道人有私心不假,可这点私心,是人之常情,老道人从昨天到现在,路厮杀,到最后轰轰烈烈战死,绝不是什“在商言商”可以解释切,方水土养育方人,老道人对于胭脂郡这块乡土,如果不是有着最诚挚感情,绝不会如此拼命。
人情世情,最难讲理。
大道,所以才会有这幼稚可笑想法吧。真正山上修行人,哪里会满身铜臭呢。又哪里会顾得上山下百姓生老病死呢?”
老道人怔怔望向大门方向,似乎是在寻找那些个熟悉身影,老人喃喃道:“给人喊辈子崇妙道人,都没能换个字,被人恭恭敬敬尊称声‘崇妙真人’,憾事!大憾事!”
憾事说出口,老人精神气好像下子就垮下去,双眼视线模糊,呼吸已是微弱至极,嗓音低弱不可闻,“怎还不来呢……”
老人终究还是没有等到家人赶到,就这靠着椅背,溘然而逝。
既算不得死不瞑目,也没有安然闭眼,就只是像个老人在眯眼望着远方,想要看到些什,可又看不清楚。
因为旦真要掰碎讲道理,好像酒水分家,没滋没味。
那个气急败坏孩子伸出手指,指向众人,嚷着“你们全部是凶手”。
老道人嫡长子,那个男人赶紧让妻子扯回失心疯儿子,然后向刘太守和众人赔罪道歉。
刘太守脸色如常,嘴上说着童言无忌,不会在意,甚至反过来跟那个男人道歉,说这次确实是他这个郡守当得失职,才愧对他们家人,害得他们家族少根顶梁柱,以后定还要登门赔罪,诸如此类。
可这位父母官心里如何想,崇妙道人跟郡守府结下香火情,会不会因此减去几分,天晓得。
全场沉默。
陈平安走过去,帮着老道人擦去脸上血水。
在他刚做完这件事没多久,崇妙道人家族晚辈就蜂拥而来,多达十数人,男女老幼皆有,刘太守便大致说过程,当然还有他答应老道人那个承诺,也与那些老道人子孙公开说。
崇妙道人嫡长子,位大腹便便中年人,自然对太守大人感恩戴德,妇人们多是在抽泣哽咽。
只是个十岁出头男孩毫无征兆地冲出来,对着所有人愤怒质问道:“为什就只有爷爷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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