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金简,苻南华,搬山猿,那条头颅爆炸棋墩山大蛇,绣花江渡船上官家侍卫,当然还有待在黄庭国古井底下、死活不敢冒头少年崔瀺,以及前不久在古寺内被掐住脖子、拳拳打烂神魂女鬼,都已经领教过。
挎刀女子面带冷笑,轻轻撂下句话,“这种废物,也好意思背剑走江湖,还敢进入剑水山庄,想必教你练剑人,只教你胆小怕事吧?”
挎刀汉子有些无可奈何,自家闺女这打从娘胎里带出来臭脾气,真是害人不浅。
但是埋怨归埋怨,汉子对于自己独女武道天赋,向来引以为傲,毫不遮掩自己期许,直接扬言以后女儿绝不会外嫁,横刀山庄只会入赘,因为他女儿注定是要继任庄主。挎刀汉子不愿意仗势欺人,站起身,就要劝说女儿不要再挑衅那个外乡少年,练武之人,应当以武德为首,武功高低是其次。但是汉子也知道,这些江湖老话,不单是自己女儿不太听得进去,其实如今江湖上年轻辈天才们,谁不是左耳进右耳出,满脸不耐烦,在老辈背后嗤之以鼻?
梳水国最近十年最锋芒毕露年轻高手,可不就是坐在自己身边这位少庄主?年纪轻轻就跻身武道四境,早早为自己赢得小剑仙美誉。宋凤山每次出剑之前,不管是被人挑战还是主动找人试剑,必然会焚香沐浴更衣,换上袭从未穿过崭新衣衫,而且出剑之后,剑下绝不留活口。
少女心中偷着乐,心想这个身穷酸气少年,该不会是个初出茅庐江湖雏鸟吧?难不成是胆大包天偷溜进剑水山庄小蟊贼,所以根本不敢逗留?哈哈,如果真是如此,那就好玩。
陈平安走出水榭,走下台阶,突然身后传来个清冷嗓音,“稍等。”
陈平安转头望去,是那位反向挎刀年轻女子,她走到台阶顶部,俯瞰着自己,“你师从何人?可是彩衣国或者古榆国剑术门派?”
虽然女子言语略显气势凌人,陈平安转过身,摇摇头,还是尽量说些不伤和气客气话,“来自更北地方,这次是跟朋友起来剑水山庄,听说少庄主要被推选为梳水国武林盟主,就想着找机会道个贺。”
那位俊逸公子哥微微笑。
但就是这位杀伐果断剑道天才,极有可能会是梳水国历史上最年轻五境宗师。
三十岁五境宗师,到时候再打败青竹剑仙,宋凤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独占“剑仙”头衔,到时候他爷爷,老剑圣宋雨烧应该还健在,如今彩衣国剑神已死,十数国疆域,还有谁能够抗衡剑水山庄
摇动折扇年轻书生轻声调侃道:“神仙在前人不识啊。”
佩刀汉子望向女子背影,气笑道:“你这个小武痴,不许对客人无礼!之前跟你怎说,出自家庄子,就不可以随便找人比武切磋!”
挎刀女子掌心按住刀柄,刀鞘顶端便随之微微扬起,刚好指向台阶底部陈平安,对于汉子言语置若罔闻,盯住陈平安,问道:“你是武道二境还是三境?习剑几年?”
陈平安皱皱眉,拱手抱拳,转身就走,不打算理会这个出身梳水国江湖豪门年轻女子。
陈平安好说话,也不意味着对谁都没有原则,恰恰相反,对于陌路人,陈平安向不招惹,却也不忌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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