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桂宫大门,妇人带着陈平安路穿廊过道,庭院并不显得富丽堂皇,竟是小桥流水人家样式,妇人最后领着陈平安到座叫“圭脉”院子,看到陈平安仰头多看几眼,解释道:“桂花因为叶脉如同儒家礼器里圭,所以称为桂,这座院子,虽然占地不大,却是桂花岛灵气最为充裕好地方。”
陈平安觉得有些,bao殄天物,自己又不是练气士,灵气厚薄并无意义,这个洞天福地,还不如让别人花钱入住,便试探性说道:“桂姨,是纯粹武夫,给住太浪费,换处院子吧?”
妇人柔声笑道:“不是钱事情,陈公子只管放心住下。以公子和家少爷关系,哪怕以后此地成为公子独有小院,桂花岛不再对外人开放,都不觉得意外。
陈平安腰间挂枚桂树制成木牌,正面刻着句怪话,“生于明月里,人间次第开”,反面为“范氏桂客”,桂客而非贵客,也挺奇怪,而且这枚范二亲自送给陈平安桂树木牌,还偷偷摸摸刻下“范二之友”蝇头小字,这肯定范二手笔,个会偷偷往床底下藏两斤泥土家伙,做得出这种事情。
很快有人露面迎接陈平安,姗姗而来,行走之间,绝无半点妖娆诱人意味,是位中年妇人,虽然不过中人之姿,但是气质很好,清雅恬淡,而且陈平安观其气象,应该是位中五境练气士,她自称是桂花岛挂名管事之,笑言占着年纪大便宜,陈公子可以喊她桂姨,桂花桂。陈平安便喊声桂姨,说这趟去往倒悬山,多有麻烦。
妇人微笑摇头,“们这些生意人,有贵客临门,从来不会觉得是什麻烦事。”
她指指陈平安腰间木牌,解释道:“凭借咱们家主才能送出桂客牌,陈公子在桂花岛购买任何东西,律七折。”
然后妇人忍俊不禁,笑意多几分亲昵,“范小子捎口信给这个当姨,所以陈公子可以再破例,全部打六折。”
陈平安虽然点头,但是在心中默默打定主意,只要不是特别见钟情心仪物件,这趟跨洲远游,就不要购买任何东西。毕竟别人把你当朋友,你也得把别人当朋友。所以真正朋友之间,做买卖,实在不是陈平安擅长,因为很难拿捏那个分寸火候。
妇人桂姨领着陈平安走向座名为桂宫高门大宅,路为少年介绍桂花岛风土人情,专门提及桂花糕和桂子酒,说定要多尝尝,陈平安独栋小院就有,不用客气,只管跟那位担任小院婢女桂花小娘索要。
陈平安没有拒绝,拍拍腰间养剑葫,笑道:“喝酒喜欢。”
妇人瞥眼那枚“朱红色酒葫芦”,笑笑,“那就好。”
桂花岛上有上千棵桂树,山巅那棵参天古木祖宗树,岁数比老龙城还大,是中土神洲某位农家仙人亲手栽下,桂花岛能够成为艘跨洲渡船,历经千年而无损,甚至随着山上桂树树根蔓延,加上范家以独特手法添土,桂花岛还会缓慢成长,都要归功于那棵祖宗桂花树,而范家售卖桂花小酿,之所以天价,依然是有价无市行情,也因为酿酒桂花,取自千岁高龄老桂,宝瓶洲与老龙城范家交好巨商大贾,偶有购得,往往用以送礼或是独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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