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哑然失笑,“然后就对孙嘉树见钟情?甚至毫不留情面地拒绝苻南华好意?你知不知道,范家更希望你与苻南华走得更近些,只不过范家虽然是生意人,但是家风向不错,哪怕你不懂事,还差点闯出祸事,依然不愿强人所难,换个老龙城大姓试试看?你这会儿早就要吃苦头。”
金粟眼神凌厉,“范家待不薄,将来自然会报恩,可若是敢在这种事情上逼人太甚,……”
不等女子说完,妇人身体前倾,伸手在弟子额头上重重拍,气笑道:“少说些无用大话,个跌跌撞撞跻身中五境洞府练气士,真当自己是什不得修行天才?只说天赋,你跟范小子差不多,在老龙城是算惊艳,可在整座宝瓶洲,就算不得最拔尖,若是再搁在整座浩然天下……”
说到这里,妇人叹口气,收取位合心合意“得己意”弟子,何其艰难,想要弟子路破境,步步登天,更是艰难。所以真正山顶仙家,收取弟子事,从来都是重中之重,仅次于自身证道长生,她认识两位十境地仙和
照郑大风不坑死他不罢休架势,以及陈平安喜欢自讨苦吃脾气,此后已经不太可能离开圭脉小院半步。
回到圭脉小院屋子,陈平安开始提笔写信,还是写得笔划认认真真,匠气十足,别说是跟弟子崔东山相比,恐怕连李宝瓶都远远比不上。
之前在老龙城灰尘药铺,陈平安本想给山崖书院和家乡龙泉各寄封信,只是生怕横生枝节,毕竟老龙城姓苻,不敢轻举妄动。知道范家桂花岛上有飞剑传讯仙家驿站后,就想着乘船后再说,刚好这次很凑巧,画三幅画像,幅连同书信送给李宝瓶,幅家书寄往龙泉,到时候再让青衣小童和粉裙女童两个小家伙,帮着他去爹娘坟头上坟,将那幅画烧掉,好让爹娘知道如今自己过得很好,所以陈平安当时在桂树下才会藏起养剑葫,可不能让爹娘知道他已经是个小酒鬼啊。
写完两封信,带着两幅画卷,陈平安再次离开院子,去往仙家驿站。这次陈平安在门外遇到桂花小娘金粟,虽然陈平安坚持自己去驿站寄信,可是金粟也坚持要带路,说她虽然不住在圭脉小院,但还是那座小院婢女,如果陈平安连这种事情都要独自处理,她定会被桂姨和范家责罚,陈平安无可奈何,只好让她跟随,好在之后到驿站,金粟都只是默不作声,没有任何插手,哪怕陈平安还是收起桂客木牌,以普通客人身份交付雪花钱,女子也只当全然没有看见。
金粟将陈平安送回小院门口,就停步告辞。回到住处,桂姨就在座雅静小院之中,原来她们住在处。
哪怕是桂花岛老人,都并不清楚,金粟是这位妇人唯弟子。
金粟坐在妇人对面,妇人笑问道:“怎,有心事?跟那个少年有关?”
天生性情冷淡金粟哪怕面对这位授业恩师,也没有太多笑容,“有点怪。”
桂姨笑道:“你如今还只是在桂花岛这隅之地,跟着渡船在海上来来回回,其实跟人打交道机会很少,会觉得那个少年奇怪,很正常。”
金粟破天荒露出抹少女娇憨神色,赌气道:“也下船去过几趟内城,见识过很多老龙城年轻俊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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