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顿时颗心七上八下。
老人笑道:“也有可能你过完这辈子,都想不起来,所以别怕。”
陈平安略微松口气。
陈平安起身就要离开酒铺,老人问道:“小子,黄粱酒还剩下小半坛,不喝掉再走?”
陈平安伸手晃下酒坛子,果真还剩下小半坛,疑惑道:“不能拿走?”
老头子笑道:“你们总共喝四坛酒,其中三坛是送,你小子还真得结剩下坛子酒账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多少钱?”
老人哈哈大笑:“钱?如果真要花钱买坛黄粱酒,那可就有点多喽。”
被掌柜称呼为许甲少年嘿嘿笑道:“昨夜儿有个皑皑洲富家少爷,慕名而来,想要买坛忘忧酒带回家,掌柜不愿意卖,说不是钱事情,那少年就死缠烂打,非要问出价格,结果问价钱,就吓傻,这不坐在门外台阶上发呆整宿,大概是还没死心吧。”
陈平安问道:“刘幽州?”
清晨阳光洒入酒铺,老掌柜正在吹口哨,逗弄那只笼中雀,小雀高冷如山上仙子,老头子反而斗志昂扬,使劲炫技,口哨吹得麻溜儿。
少年店伙计正在勤勤恳恳打扫屋子,本就纤尘不染桌凳愈发素洁,时不时呵口气,拿袖子仔细抹抹,整个人洋溢着心满意足神采。
好像对于倒悬山贩酒少年而言,收拾屋子东西,这就是天底下最大幸福。
趴在酒桌上陈平安悠悠醒来,并无酩酊大醉后头痛欲裂,只是整个人恍恍惚惚,茫然坐在原地,试图使劲去想起昨夜发生什,竟然半点也记不起来,只记得自己答应那对夫妇来喝什玉璞境修士都难得喝上忘忧酒,夫妇是谁,自己跟他们聊什,他们什时候走,全都忘。
明明说好是忘忧酒,结果忘到底是什啊?
老人摇头道:“拿走,就忘不忧,比寻常酒水还不如,,bao殄天物,劝你别做这种蠢事。这酒,有点
老头子点点头,“就是这个小家伙,皑皑洲刘氏未来家主,被誉为多宝童子,件方丈物,装众多法宝,因为猿蹂府缘故,倒悬山都晓得这位有钱少爷名号。有次在中土神洲跟人结伴历练,同行七人,遭遇劲敌,小家伙口气拿出七件攻伐上品法宝,然后把自己弄得跟乌龟壳似,不提什圣人本名字符,光是神人承露甲就穿两件,其余七人,硬是靠这个砸死头高出他们两境地仙阴物。”
显而易见,在老掌柜眼中,这个小家伙,值得多唠叨几句,笑呵呵道:“这有意思小家伙,连都差点没忍住,想要送他碗黄粱酒喝。”
陈平安有些汗颜,刘幽州这得是多怕死啊。
陈平安有些忐忑,“老先生,怎结账算钱?”
老人想想,“暂时没想好怎个算账,以后想起来再找你。”
陈平安反而觉得更加忧愁,总觉得心扉之间,萦绕着股淡淡伤感,挥之不去。
就像天蒙蒙亮,只黄雀停留在泥瓶巷祖宅黄土窗口上,叽叽喳喳,有些扰人清梦,又不舍得赶走。
陈平安环顾四周,看见正在辛勤劳作店伙计少年,悠闲老掌柜。
陈平安试探性问道:“结账?”
正蹲在地上擦拭根桌脚少年伙计咧咧嘴,不说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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