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肥凝视着老僧那双眼睛,片刻之后,转移话题,问道:“听说京城有件四处飘荡青色衣裳,肉眼凡胎看不见,老和尚你瞧见吗?”
不等老和尚回答,周肥眯起眼眸,加重语气道:“希望你瞧见!”
杀机毕露。
老僧像是修闭口禅,也有可能是在权衡利弊。
周肥此人,旦开口说要将金刚寺杀个干二净,就定说到做到,绝不会剩下个小沙弥或是扫地僧。
老僧苦着脸道:“与你们这些谪仙人打机锋,真累。”
年轻人装模作样,低头合十,笑眯眯佛唱声阿弥陀佛。
老僧本就是枯槁苦相面容,愈发皱巴巴,愁眉不展。
若是寻常混子,进不来金刚寺,就算是南苑国达官显贵,仍是找不到这栋茅庐,可眼前这个看似弱冠年轻男子,叫周肥。
他是天底下排第四大宗师,身高深武学,说是登峰造极也不过分,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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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轻人像是携美游历王公子弟,路走来,为女子们解释十方、丛林、刹那、幢幡这些佛家词汇渊源和由来,女子多出身优越,不乏有学识渊博之辈,有人便娇笑着指出年轻人几处纰漏,他也不解释什,只说各地乡俗不同,他家乡那边说法,更符合佛家宗旨。
打坐老僧睁开眼,笑问道:“周施主,既然已经得到丁婴承诺,稳稳占据席之地,为何还要来此?”
姓周年轻人抬起手,示意女子们不要跟随,独自走向茅屋,笑道:“给那不成器儿子,跟法师讨要副罗汉金身。”
他临近门槛,抬抬脚,客气询问道:“要不要脱靴子,怕脏法师洁净精舍。”
周肥爽朗笑,自己收起那份犹如实质浓郁杀机,“南苑国
那些女子妇人,喜欢他,千真万确,兴许开始是被逼无奈,早有心仪男子,甚至是早早嫁为人妇、相夫教子忠贞女子,给周肥或是春潮宫爪牙强掳到山上,但是朝夕相处后,或短短数月,或长达年甚至十数年,始终尚无人,能够不对周肥心软动真情。
这本就是很没道理可讲桩江湖怪事。
底层江湖,总喜欢将春潮宫这位“山上帝王”,说成是臃肿如猪丑八怪,或是动辄杀人,bao戾之徒,实则不然,不论江湖仇杀,只说对于他看上眼女子,周肥不但风流倜傥,而且容貌直年轻。
周肥笑道:“父子二人,联袂飞升,是不是很值得期待?”
老僧叹息道:“白河寺那具金身,之前确实在贫僧这边藏着,只是丁施主时隔六十年,再度现身京城后,就立即搬去南苑国皇宫,周施主,你来晚。”
老僧笑道:“靴子沾上泥土无垢,在周施主心上,脱不脱靴子,有用吗?”
年轻人无奈道:“你们这些光头,在哪里都喜欢说这些没用废话,美其名曰禅机,真是喜欢不起来。”
他指指家徒四壁空落落屋舍,“看似空无物,可你还在这里嘛。”
老僧叹息道:“周施主是有慧根,万般道理都懂得,只可惜自己不愿回头。”
年轻人仍是脱靴子,跨过门槛后,屁股坐在门边上,抬起条胳膊,指指身后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美人,“如果她们就是所求佛法,和尚你又该如何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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