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上这件金醴法袍还是死气沉沉。
而既是飞剑又是方寸物十五,始终被丁婴牢牢束缚在双指之间。
好在陈平安到底不是当年那个瓷窑学徒。
陈平安吐出口血
不过无需事事求全,这十数拳已经足够让他揣摩钻研。
看得出来,这拳招,已经是那名年轻谪仙人杀力最大式。
丁婴已经觉得足够,接下来就该做正事。
陈平安环顾四周。
切都是如此莫名其妙。
但是陈平安没有让丁婴失望。
出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没有任何束手束脚,恰恰相反,哪怕明知每拳只会让丁婴更解神人擂鼓式,出拳更是义无反顾,伤敌千自损八百,要丁婴死在自己拳下,要自己经脉寸断,神魂皆溃,血肉崩碎,堂堂正正死在最后拳神人擂鼓式递出过程之中。
第十六拳!
丁婴轻轻点头,爽朗大笑,只见从那顶银色高冠莲花当中,有光彩如瀑布倾泻而下,遍布全身。
这次丁婴只是退三步而已,毫发无损。
硬撼此方天道!
丁婴根本不在意开口说话,会使得身真气剧烈倾泻流逝,微笑道:“先前那四颗脑袋,是让鸦儿和周仕拎出来给你看。那个小孩子,如果没有记错话,叫曹晴朗,他遇上你这位谪仙人,真是不幸。”
哪怕是丁婴都看不清那个陈平安面容,但是老人能够清晰感受到那人“点”杀意。
而不是怒意,甚至不是那种疯狂流散杀意,而是被刻意压制成条细线,再将线拧成粒。
这就有点意思。
但正因为如此,陈平安才觉得心中不平之气,几乎就要炸开。
如当年年少时,见过躺在病床上刘羡阳后,他离开后,默默走向那座廊桥。
那种绝望感觉,哪怕过这些年,走这远路,练那多拳,陈平安还是记忆犹新。
天大地大,独自人,然后遇上某个大坎,你死活就是跨不过去,要憋屈死,要找死,还能怎办?
此时此刻,腰间那枚养剑葫,仍是被封禁般,初无法离开。
陈平安收拳,借拳反弹之势向后掠出数丈。
站定后抬起手臂,以手背擦拭鲜血。
丁婴完全没有攻防转换念头,笑问道:“怎不出拳?看你气象,最少还能支撑两拳,最少。”
丁婴看着那个沉默不语年轻人,扬起右手,“就没有想过,万再多出两拳,就能打得松开双指?”
丁婴叹口气,有些遗憾,如果不祭出那顶莲花冠,直觉告诉他会有危险,极有可能真两败俱伤。
此人心境,在丁婴所见、所杀谪仙人当中,独树帜。
丁婴生所学驳杂,无书不翻,曾经在本道家典籍中翻到这段话:行于水中,不避蛟龙,此是船子之勇。行于山林,不惧豺狼,此乃樵猎之勇。白刃交于身前,视死若生,此乃豪杰之勇。知人力有穷尽时,临大难而从容,方是圣人之勇。
欲要从容,必先心定。
什叫人力有穷尽时?就是当眼前这个陈平安,他认为小院那户人家人已死绝,那个小东西也可能死,在这个前提上,不仅仅要知道切愧疚悔恨,并无意义,只会自寻死路,唯有用心专精,而且知道之后,要做到。
知已不易行更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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