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羡喝口碗酒,拍桌子,“马蹄所至,皆是国土,这酒好喝!”
自称喝酒海量南苑国皇帝,说过豪言壮语,就醉成滩烂泥,趴在桌上醉死过去,鼾声如雷。
这下子不住客栈也得住。
之后小瘸子和个驼背老人,将大盘烤全羊合力端上桌,陈平安难得吃这饱,裴钱更是吃得十二分饱,到最后差不多是强行撕下羊肉,往嘴里塞。陈平安细嚼慢咽,吃得慢,喝酒也不快。
老板娘坐在柜台那边,陈平安先前邀请她起吃饭,给她婉言拒绝,陪着喝点小酒无妨,可要是厚着脸皮跟客人起吃饭,也太不厚道,没这开客栈做买卖。裴钱吃得挺起肚子,绕着桌子开始散步,不然就难受。
方才那碗茶水当中,她背对三人时候,就往里边偷偷吐口唾沫,拧转手腕,稍稍晃荡茶水,端到桌上,无痕迹。
不过青梅酒味道,真是绝,除没有蕴含灵气之外,已经不输给那艘岛屿渡船上桂花酿,事后定要装满养剑葫,实在不行,再让魏羡随身携带几坛,既然敢说海量,定是爱酒之人。
陈平安小口喝着见之可亲可爱、入喉如火炭灼烧、入腹却能暖肚肠青梅酒,心情都跟着好起来,问道:“掌柜,可曾听说姚家边军?”
妇人随口道:“这当然,边境混饭吃,谁不知道姚家铁骑威名,不是跟公子你吹牛,这客栈,曾经就有位姓姚小将军,带着拨随从,吃过整只烤全羊才离开,丢好大颗银锭在桌上。不过这些当兵打仗,哪怕只是吃饭喝酒,也吓人,都不敢靠近,总觉得他们身上带着杀气。”
妇人轻轻拍着胸脯,只是可怜本就紧绷那件衣裳,有些不堪重负。
陈平安要楼上三间相邻屋子,裴钱居中,把魏羡搀扶上楼,丢在床上,好在酒量不行,酒品还不错,喝醉就睡,不发酒疯,不说酒话。裴钱去自己屋子,关上门,开始打饱嗝。陈平安摘竹箱,放在自己屋内,就出门,准备下楼跟那位老板娘多打听些大泉王朝风土人情。
陈平安发现客栈来位客人,胡里拉渣,身穿青衫长袍,约莫三十岁样子,坐在张桌子上,痴痴笑望向柜台那边冷着脸妇人,桌上没有酒没有菜,连碟子吃食都没有。下边楼梯口子上,坐着那
陈平安问道:“姚家边军口碑很好?”
妇人笑道:“好不好,们这些老百姓哪里知道,根本就没机会跟这些贵人打过交道,不过呢,口碑不差,算得上,毕竟在这边开客栈,十来年,没听过什姚家人欺负谁传闻,听最多,就是姚家人,谁谁谁又立大功,得朝廷封赏,升大官,谁谁谁战死在南边北晋国哪里,他媳妇果然又成寡妇,大致就是这些小道消息,听来听去,实在是腻歪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对于这支从骊珠洞天迁徙到桐叶洲姚氏,有个大致印象。
魏羡已经喝完大碗酒,这会儿是第二碗,满脸涨红,不过眼神明亮,“边军既不扰民,也不养望,摆明是要跟皇帝表态,没有藩镇割据念头,这是明智之举。不然榻之外皆是他乡皇帝,哪敢放心。”
妇人愣下,“这位大爷,你说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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