妇人早已习惯老人脾气,轻声喊住老人,“不管如何
这些天按兵不动,是从背着那只金黄养剑葫小道童言语当中,陈平安嚼出不同寻常意味,那家伙分明是要坑自己把,而且就在武疯子朱敛这幅画上。老道人估计是碍于脸面,只给陈平安挖个小坑,小道童便使劲刨出个大坑。
陈平安将剩余谷雨钱都堆放在手边,捻起枚,轻轻丢入画卷中。
云雾升腾,百看不厌。
楼大堂,帘子那边老人敲敲烟杆,站起身,来到柜台这边,瞥眼门外,“那个落魄书生,可不简单。”
妇人心不在焉地拨动算盘,“三爷,你都唠叨过多少回。心里有数,不会当真惹火他。”
人世间隐士游侠,大多性情古怪,不可以常理揣度。
陈平安对那个深藏不露青衫客,并不好奇。
就像先前磨刀人刘宗所说,大伙儿脚下这条路,这宽,不是羊肠小道,更不是独木桥,大家各走各,没毛病。
客栈外边,邋遢落魄青衫男子没有走远,其实就蹲在客栈外边门口,身边趴着那条瘦狗,男人转头看着狗,觉得自己活得比它还不如,时间就想要吟诗首,可是搜刮肚肠半天,也没能作出首被小瘸子讥讽为“打油诗”佳作,男人在心里安慰自己,没关系,文章天成,妙手偶得,不用强求。
客栈二楼。
老人手肘抵在柜台上,吞云吐雾,沉声道:“要是真喜欢,改嫁便是,要是你爹不答应,回头给你撑腰。”
妇人跺脚,恼羞成怒道:“三爷,你瞎说什呢,怎会喜欢他?!”
老人淡然道:“不挺好嘛,虽然不晓得来历根脚,可都看不出深浅年轻人,在大泉边境,能有几个?刮干净胡子,说不定模样还是能凑合下。”
妇人直接忽略后边那句话,抬起下巴,朝楼上陈平安房间那边点点,“能有几个?三爷,这个穿白袍子、挂红葫芦年轻外乡客人,连同那位贴身扈从,瞧出来高低深浅没?没吧,店里店外,这不就下子三个?”
老人板着脸撂下句,就要回灶房那边给自己捣鼓些吃,犒劳犒劳五脏庙,“好心当作驴肝肺,活该守寡这多年。”
陈平安有些犹豫,要不要再请出朱敛。
原因是他想要在这大泉王朝多呆会儿,身边只有个魏羡,最多护住裴钱,很难搭把手,旦身陷藕花福地那样险境,各方皆敌,陈平安担心会忙中出错。
陈平安在从幅画卷中成功请出魏羡后,就再没有去动第二幅,不是心疼谷雨钱,十颗谷雨钱,换来位南苑国开国皇帝,历史上陷阵万人敌,曾经天下第人,陈平安没偷着乐就算很把持得住。
当时之所以敲定底线在十颗谷雨钱上,不是陈平安觉得魏羡之流,只值这个价格,而是那会儿,害怕最后次见面仿佛心情不佳老道人,给画卷,自己却根本养不起,老道人既不坏规矩,又能恶心人,陈平安总不能直赌下去。
谷雨钱,毕竟是三种神仙钱中最珍稀,颗就等同于百万两银子,座小银山,吞并卢氏王朝之后大骊王朝,号称国力冠绝宝瓶洲北部,年税收才多少?六千万两白银。当然,这只是大骊宋氏搁在台面上银子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