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近之心思微动,深深望眼这位从北晋国来到大泉京师年轻人。
她说些客套寒暄言语,并不出奇内容,只是又让人觉得感情真挚,文火慢炖,尤为动人。
不过陈平安领情又不领情,此中味道,此间滋味,大概就只有两人各自心知肚明。
姚近之最后拉家常般,与陈平安随口说起姚氏这辈人姓名中“之
陈平安笑着点头,提醒道:“武道修行,不可急躁,天赋越好,越不能只盯着破境二字,拳法讲究收放自如,想要身轻拳意重,就要打好底子,滴水穿石,石如大敌,这滴水就是你武学真意,岭之姑娘,只要沉得下心,你定可以练出大成就。”
姚岭之冷哼声,眼眸却含着笑意,道:“年纪不比大多些,却如此老气横秋!”
少女甩头就走。
姚镇没有多说什,只是“珍重”二字。那只篆刻有篇圣贤文章青竹笔筒,已经被老人小心放好,打定主意要当件传家宝收藏起来。
姚仙之在昨天就死皮赖脸跟陈平安要幅字帖,奉若世间第珍宝。今天少年也没多说什,只说希望陈公子以后定要来蜃景城。
到最后,只有陈平安、裴钱和姚仙之三人看到日照屏峰。
裴钱瞪大眼睛,趴在栏杆上,使劲瞧着那轮大日跃出东海,仿佛像是看见块大金饼,想要收入囊中。
姚仙之在短暂惊艳和感慨之后,也就没多瞧什,毕竟是领略过无数次,家乡边陲那月涌大江和星垂平野,不比这日出景象逊色。这名天才少年有些讶异,怎裴钱盯着旭日老半天,眼睛不疼?陈平安轻轻跳,坐在悬崖畔栏杆上,姚仙之早就想这做,只是昨晚先是有爷爷和近之姐姐在场,不敢造次,后来又有最敬佩陈平安坐在石桌旁,仍是没好意思,这会儿陈平安带头做,姚仙之赶紧跟上,陪着陈平安起眺望东海,仿佛心境都跟着开阔起来,对之后蜃景城生活,充满憧憬和希望。
下山时候,老将军满脸懊恼,埋怨陈平安不厚道,日出之前,也不与他打声招呼,错过那场壮丽景色,白白登山走那多冤枉路。陈平安不理会老小孩似姚镇,姚近之句“爷爷,昨晚破例准你喝酒,还不满足”,老将军立即消停。
无论是姚镇,还是姚仙之,对陈平安最亲近爷孙二人,知道马上就要与他道别。
头戴帷帽姚近之出人意料,竟然说要单独跟陈平安走上段桃叶渡。
姚仙之吹声口哨,给姚岭之手肘打在腰部,疼得少年直冒冷汗。
姚近之眼尖,看到陈平安腰间那块玉牌,跟之前略有不同,翻面。
在离开骑鹤城,到达桃叶渡之前,陈平安玉牌只以“祖师堂续香火”这面示人。
今天却是“太平山修真”六字古篆。
离别在即,别有愁绪在心头。
只不过老小,是喝惯沙场风沙武人将种,些许离愁,且放心间便是,以后总有再聚喝酒机会,学那小娘子惺惺作态,反而可笑。
终于到那座蜃景城外桃叶渡口,姚家停车马。
陈平安背着那个青竹书箱。
挎刀少女姚岭之,大大方方,先与陈平安抱拳感谢道:“陈公子,祝你北行之路,帆风顺!更祝你武运鼎盛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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