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平安走大道很好,就能说明你孙嘉树所走之路,不好?非此即彼,如此幼稚,还打什算盘,做什生意?”
“别人大道再好,那也是别人道路,不妨埋头做事,但问耕耘莫问收获,偶尔抬头,左右看两眼其它路上人物风光,就够。”
金玉良言,千金难买。
那个看面相比孙嘉树还要年轻“高人”,只说自己姓范,却与老龙城范氏几乎没有关系
汉子对此无动于衷,只是蹲在那边,对坟头轻声说道:“怕你瞧着觉得渗人,会害怕,等灯灭再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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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中,孙氏祖宅那边,孙嘉树独自人,沿着河岸独自散步。
孙家老祖哪怕已是元婴地仙,这些天依然长吁短叹,悔恨不已。
反而是孙嘉树安慰老祖宗,这等福缘,得之幸,失之命,就只当是孙家确实没有这种偏财运好。
郑大风便笑着挥挥手,与她告别。
是个好姑娘。
这天夜幕里,在老龙城外北郊。
座小小崭新坟头,小坟包上还有用小石块压着几张鲜红挂纸。
佝偻汉子蹲在坟头前,烧本书,然后在坟前摆出十盏小油灯,里边灯油漆黑,散发出丝丝缕缕阴煞气息,只是却无灯芯。
不说是你祖辈置办老宅子吗,铺子咋办?”
郑大风忍不住笑道:“空着呗。灰尘药铺嘛,吃灰不也正常。”
她微微红脸,“不然钥匙给,帮你打扫,屋子没点人气儿,容易坏快,多可惜。”
郑大风摆手道:“不用不用,真不用,谢谢姑娘你啊。”
郑大风看眼天色,大太阳,却说天色不早,还要回去收拾行李。那位姑娘咬着嘴唇,看着拎着板凳,落荒而逃佝偻汉子,突然问道:“郑掌柜,都不问问姓什吗?”
位面如冠玉年轻公子哥出现在孙嘉树身边,无声无息,即便是孙氏老祖和三位金丹供奉,都没有察觉到丝毫气机涟漪。
孙嘉树见到这位之前帮他解开心结高人,立即作揖道:“拜见范先生。”
那次设计陈平安事,孙嘉树不但差点与陈平安结仇为敌,还差点失去刘灞桥这个至交好友。
正是眼前这位不知年龄是几百岁?千岁世外高人,找到失魂落魄孙嘉树,说番言语,指点迷津,让孙嘉树茅舍顿开。
“走在路上,还算颇有建树,就只是给某颗石头绊下,狠狠摔跤,吃苦头,这就能说明你走错道路?”
这如何点灯?
尊阴神凭空出现,对着那些油灯次次弹指,十盏油灯依次点亮,细看之下,寸余高灯芯极其古怪骇人,竟是人形模样缕青烟,面容狰狞扭曲,像是在承受着神魂灼烧、如肌肉点点滴滴融为灯油莫大苦难痛楚。
十盏灯灯芯,分别是某个人三魂七魄。
肉身犹在。
魂魄却已经被这尊阴神以歹毒术法拘押而来。
郑大风到底没那脸皮装聋子,只得停步转过头,“敢问姑娘姓什?”
姑娘展颜笑,“爱吃生姜,所以姓姜!”
郑大风愕然。
这话应该怎接?
只看先前次次走来走去却不会开口,就知道这位姑娘是懂礼数、不纠缠温婉性情,今天也不例外,侧过身,施个万福,“希望郑掌柜路顺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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