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钱开始挠头,愁眉苦脸道:“可就是觉得师父说对,就是对啊,说错,就是错啊。”
陈平安默不作声。
裴钱就只好继续瞎琢磨,胡思乱想,神游万里,反正师父好像也不着急。
裴钱突然笑问道:“要是将来有天,比师父还厉害,那得是多厉害?”
陈平安说道:“比如黄庭嘴里杜老贼,桐叶宗杜懋,飞升境修为。”
陈平安摘下养剑葫,喝口小炼药酒,山水相逢清风轻轻拂面,这让陈平安心境略微轻松些。
人生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
陈平安喝过酒,笑眯起眼,在心中自嘲自己,如今是不是有那点读书人意思?
他转过头,笑道:“与你有关,想不想听?”
裴钱咽口唾沫,立即开始反省自己这路上,做哪些顽劣事情,大概已经知道不是两个板栗砸在脑袋上小事,于是苦着脸道:“能不能不听?等岁数大些,再记事些,师父再说与听吧?”
安觉得应该小退步,因地而异因人而异,多在这“小步”上做学问,多琢磨些,不然世人处处以“问心无愧”作为借口,是非混肴犹然多。
正愤懑鱼儿如何如此不赏脸裴钱,突然摸着微微疼脸颊,却发现隋右边朝她使眼色,裴钱顺着隋右边视线,看到不远处陈平安,眉头紧皱,与平时不太样。
隋右边收起以水珠轻弹裴钱脸颊手指,继续举目远望。
裴钱轻轻放下鱼竿,蹑手蹑脚来到陈平安旁边,蹲在那儿,凝视着师父眉头。
难道是师父后知后觉,这会儿才开始心疼那五十颗小暑钱打水漂?
陈平安笑着补充道:“们暂时只说修为,不谈善恶。”
裴钱张大嘴巴,惊叹道:“乖乖,这厉害话,家里肯定有金山银山吧,数钱数过来吗?数钱太累,可不数清楚话,就会害怕被人偷走几颗啊,唉,有钱人烦恼,什时候才能有呢……”
陈平安看着越来越揪心黝黑小女孩,哑然失笑,身体前倾,轻轻拍拍裴钱脑袋,“家乡有位兵家圣人,打铁铸剑阮师傅,回头来看,有点他做得真是很好,就是关于收徒事,阮师傅不会只看资质,而
陈平安摸摸她小脑袋,“不涉及什好事坏事,就是些心里话,不用担心吃板栗揪耳朵。”
没负担裴钱立即端正坐好,正对着侧身而坐陈平安,她眼眸含笑,扶好腰间那两把竹制刀剑错,装模作样道:“师父请讲!弟子洗耳恭听。”
陈平安笑着也稍微转身而坐,两人相对而坐,问道:“如果有天,你刀法剑术,还有拳法,都比师父厉害,然后碰到件事情,师父说对,你觉得是错,怎办?”
裴钱毫不犹豫道:“听师父呗,还能咋。”
陈平安微笑道:“再用心想想。”
陈平安睁开眼,看着那张经常风吹日晒尚未变白黑炭脸庞,笑问道:“怎?”
裴钱想想,“师父,有愁心事?给说说呗。”
陈平安手腕微微用力,身形颠倒,变回正常站姿,然后盘腿坐下,有些犹豫不决。
事情太远,道理太大。
如今裴钱会不会年纪太小些?自己言语和情绪,会不会像是沉甸甸巨石,压在她肩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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