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敛笑道:“老奴破开六境大瓶颈,紧跟着隋右边跻身第七境金身境,是水到渠成事情,少爷不会感到任何奇怪,但是后来老奴偷偷摸摸又成远游境,这里边,九境武夫郑大风喂拳,老龙城战死次,荀老前辈指点迷津,以及最后又拉扯老奴把,再加上老奴自身所走武学路数,与隋右边三人大不相同,环环相扣,缺不可。非是老奴自夸,老奴所走武道,虽是藕花福地那个小地方悟出来,可根祇就只有四个字,厚积薄发,自认便是在奇才辈出、神仙乱飞浩然天下,都不算差。”
“老奴打套拳,少爷看看能否瞧出些端倪。”
朱敛放下酒壶,笑着起身,走到桌子与房门之间空地,本就身形矮小佝偻、拳意貌似松垮提不起武疯子,身架子愈发“蜷缩”,手脚背脊肩腰,皆是如此,让旁人看得十分别扭,裴钱眼看去,就觉得这个朱敛愈发“小”,只是比起平时懒洋洋矮老头,这缩去,力气和拳意,好像反而下子就都迸发出来。
猿猴之形。
朱敛身形拧转,步伐诡谲,看似随意出拳,骨架收拢,只是在身架偶尔舒展某瞬间,就有雷霆万钧拳意倾泻而出。
练习那个扬言拳意要教天地倒转拳桩,姿势再怪,旁人看久,就见怪不怪。
这天暮色里,朱敛来到陈平安屋子,看到裴钱正坐在桌旁,手拿着他送她游侠演义小说,手比划着书上描述蹩脚招式,嘴里哼哼哈哈,陈平安落座后,桌上手边隔着本尚未合上法家典籍。朱敛笑道:“少爷真是事事勤勉,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,这句老话应该就是专门为少爷说。”
画卷四人,虽说走出画卷之初,哪怕是到今天为止,仍是各怀心思,可抛开这些不说,从桐叶洲大泉王朝路相伴,走到这宝瓶洲青鸾国,多次生死相依,并肩作战,结果天功夫,隋右边、卢白象和魏羡就离去远游,只剩下眼前这位佝偻老人,陈平安要说没有半点离别愁绪,肯定是自欺欺人。
于是陈平安拿出两壶桂花酿,人壶,对坐而饮。
朱敛笑道:“少爷为何始终不问老奴,到底怎就能够在武道上跨出两大步?”
裴钱觉得有些眼熟。
陈平安心中赞叹不已,武疯子武疯子,真是天资卓绝,不愧是丁婴之前藕花福地天下第人,场场生死大战之后,之
如果是在崔东山下完那盘“棋外棋”之前,陈平安可能还会斟酌权衡番,又兴许是喝过几口桂花酿,便不愿意太过勾心斗角,笑道:“是还没有点压箱底心事和秘密,不愿拿出来晒太阳给人看,很正常,不也样,只要不是害人之心,藏着就藏着吧,说不定就……跟们手里桂花酿样,越放越香。”
朱敛晃晃手中酒壶,咧嘴笑道:“可既然少爷愿意给这壶酒喝,那老奴也就愿意拿出来开怀痛饮,老酒,新酒,都是酒,先喝为敬,少爷,走个?”
陈平安笑着跟朱敛酒壶碰酒壶,各自大喝口。看得裴钱十分眼馋,桂花酿她是尝过滋味,上次在老龙城灰尘药铺那顿年夜饭上,陈平安给她倒小杯,甜得很,好喝极。
朱敛抹把嘴,“少爷还记得那位姓荀老前辈吧?”
陈平安点点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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