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埭是地方寒族出身,在县试乡试制艺文章写得可圈可点,却算不得惊才绝艳,只是在殿试上鸣惊人,得以鱼跃龙门。
成为状元郎后,搬来这栋宅子,唯变化,就是章埭聘请雇佣位车夫和辆马车,除此之外,章埭并无太多酒宴应酬,很难想象这个才二十岁出头年轻人,是大隋新文魁,更无法想象会出现在蔡家府邸上,慷慨出声,最后又能与开国功勋之后龙牛将军苗韧,同乘辆马车离开。
这切,蔡丰也好,苗韧也罢,都认为是情理之中事情,章埭拥有个很值钱状元身份,是名声传遍朝野大隋四灵之,身份卑微却清白,腔热血,所
这才是这位南苑国开国皇帝,真正向往世道!
大乱大争!
什山上山下,帝王将相与仙师神祇,全部都要被裹挟在大势洪流当中,皆是身不由己棋子。
只是崔东山似乎想起什伤心事,抹把脸,戚戚然道:“你看看,有这大本事和学问,这会儿却在做什狗屁倒灶事儿?算计来算计去,不过是蚊子腿上剐精肉,小本买卖。老王八蛋在乐呵呵谋取整座宝瓶洲,只能在给他看家护院,盯着大隋这个地方,螺蛳壳里做道场,家业太小,只能瞎折腾。还要担心个办事不利,就要给先生驱出师门……”
崔东山伸手握拳,重重捶在心口,“老魏啊,心痛啊。”
先生除儒法之外,还是术家推崇者之?”
崔东山冷笑道:“术家也值得推崇?”
崔东山站起身,“连神人之分,三魂六魄,世间最细微处,都要探究,小小术家,纸上功夫,算个屁。”
魏羡拿着那摞写满两国士子落第诗纸张,怔怔无言。
崔东山绕十万八千里,总算绕回魏羡最开始询问那个问题,“书院那边里里外外,都清二楚,现在唯变数,就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赵夫子。”
然后魏羡看看在屋内满地打滚白衣少年,再低头看看手上那些被说成可见真性情落第诗。
他倒是不心痛,就是心累。
大隋高氏优厚善待文人,这是自开国以来就有传统。
更别提是章埭这样新科状元郎,虽然暂时仍在翰林院,可已经在京城有栋十间屋子三进院落,是朝廷户部掏钱。
这天黄昏,章埭在空荡荡宅院散步,喂过大缸里边几尾红鲤鱼,就去书斋独自打谱。
魏羡疑惑道:“个年迈书生,个坐镇座书院小天地儒家圣人,双方对峙,前者还能掀起波澜?何况按照崔先生说法,茅小冬并不是刻板酸儒,岂能出现纰漏。再者,依照先生讲解,大隋皇帝除非自取灭亡,否则绝不敢对李宝瓶和李槐动手。”
崔东山直愣愣看着魏羡,脸嫌弃,“好好想想,之前提醒过你,站高些看问题。”
魏羡心中震。
崔东山伸手搓着脸颊,冷笑道:“大隋皇帝在于国祚,可幕后人,会在乎大骊和大隋打生打死、玉石俱焚吗?如果说刺杀两个人,就可以决定洲格局走势,你魏羡会不会心动?商家门生会乐见其成,打仗嘛,发死人财,赚得才多,至于……喜欢鬼鬼祟祟、躲在重重幕后纵横家高人,更会!”
魏羡心情激荡,双手竟是有些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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