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大风抬起头,鼓起勇气道:“他是陈平安!”
杨老头在台阶上敲敲烟杆,随口道:“之所以选中陈平安,真正关键,是齐静春句话,才说动那个存在,选择去赌赌那个,你真以为是陈平安资质、性情、天赋和境遇?”
郑大风针锋相对,“齐静春,会挑选马苦玄,或是谢家长眉儿,去说服那个存在吗?看齐静春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!所以按照陈平安学说,想要弄清楚个结果如何,要步步回推,齐静春那句话,当然至关重要,可难道陈平安资质、性情、天赋和境遇,就可以忽略吗?走出去,才愈发知道,外边世道,原来比小镇百姓,更信奉世间苦难,只要某人得到回报,那就不再是苦难,那些身
杨老头接下来言语,就如既往尖酸刻薄,“没抱希望,何来失望。”
八个字。
这才是郑大风离乡之前,最正常师徒对话。
郑大风没觉着委屈,还是挺乐呵,再加上这八个字,今天师父已经讲三十个字,以后见着李二,定要吹嘘吹嘘!
杨老头伸手抛,是那被郑大风偷偷丢在小镇外边烟杆,郑大风接在手中,发现竟是连烟草都装。
说这辈子就算是没出息,以后要继续去驿站混碗饭吃,要去给陈平安落魄山,继续当个看大门,而且他郑大风没觉得有啥丢人,安安稳稳,挺好。
杨老头就在那边吞云吐雾,既不说好,也不骂人。
郑大风说完心里话,就离开药铺后院,虽然还是有点心虚,可心中有着从未有过轻松。
继而觉得有些可笑,以前好歹是个八境武夫,都不敢跟师父这讲话,每次讲话,师父说出口言语,从来不会超过十个字。郑大风就害怕师父误以为自己是破罐子破摔,更看不起他。只是思来想去,郑大风觉得这样也好,留在小镇,隔三岔五,来药铺找找老头儿,管老头儿见着自己会不会烦。
郑大风进后院,坐在板凳上,也没说话,打算就是陪着师父坐会儿,然后就走。
杨老头说道:“只问你句话,其他人,配这被崔瀺算计吗?”
郑大风叹口气,双指随手搓,点燃烟草,如今这点能耐还是有。
杨老头说道:“陈平安如果没有被打碎本命瓷,本就是地仙资质,不好不坏,只是算不得拔尖。如今他陈平安便是本心崩碎,断练气士前程,还有武道途可以走,最不济,彻底心灰意冷,在落魄山当个失魂落魄却日子安稳富家翁,有什不好?”
师徒二人都在吞云吐雾,郑大风突然说道:“这样不好。”
杨老头讥笑道:“哦?”
虽然憋肚子话,可是师父脾气,郑大风清二楚,只要做决定,别说是他,李二,恐怕天底下任何人,都改变不师父心意。
杨老头抽着旱烟,吐出口烟圈,缓缓道:“回家时候,不是带把烟杆吗,怎丢掉?见不得人?”
郑大风给天雷劈得外焦里嫩,第件事就是开始掰手指头,惊喜道:“师父,你今天口气说二十二个字!”
杨老头问道:“个见着师父都不敢正眼看弟子,值得当师父,说几个字?当年你,配吗?”
郑大风正襟危坐,“是弟子让师父失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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