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水城高楼内,崔瀺啧啧道:“头发长见识短?这个泥瓶巷妇人,不是般厉害。难怪能够跟刘志茂合伙,教出顾璨这个家伙来。”
在陈平安跟随那两辆马车入城期间,崔东山直在装死,可当陈平安露面与顾璨相见后,其实崔东山就已经睁开眼睛。
之后切,与崔瀺样,崔东山都看在眼里,听在耳中。
崔瀺微笑道:“陈平安所说,只是徒劳罢。哪怕同样是泥瓶巷出身,起先样知道苦头滋味。可如今顾璨和陈平安,是完全不同两个人,不单单是立场不同而已,还有以何种眼光看待这个世界……最根本脉络
,因为也会变得不在乎,总觉得心软,就要守不住现在家当,更对不起以前吃过苦头!凭什学塾先生偏爱有钱人家孩子,凭什爹娘要给街坊瞧不起,凭什同龄人买得起纸鸢,就只能眼巴巴在旁边瞧着,凭什要在田地里累死累活,那多人在家里享福,路上碰到他们,还要被他们正眼都不瞧下?凭什这辛苦挣来,别人出生就有,那个人还不知道珍惜?凭什别人家里每年中秋节都能团圆?”
“也不知道为什会这样。也不知道百年前,万年前,是怎样,更不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是变好,还是变坏。读很多书,知道些道理,可知道越多,就越不敢肯定,自己想出来道理,是不是就定对,就定能够让自己和身边人,把日子过得更好。在到这里之前,在个小女孩身边,觉得是可以把日子过得更好,可是看到顾璨之后,觉得可能是错,那个小女孩只是跟身边,才可以活得稍微好些,并不就定是因为教她那些道理,让她活得更轻松,更好。”
“谁不想活下去,好好活着,都想每个明天,都比今天更好些?也想啊,在泥瓶巷时候想,在去大隋书院路上,去老龙城,去倒悬山,去桐叶洲,去藕花福地,再去家乡路上,都想,直在想!可天底下没有最高道理,总该有最低对错是非吧?们哪怕为活下去,做很多很多不得不做事情,总还是有对有错吧?”
顾璨停下筷子,陷入深思。
妇人看看陈平安,再看看顾璨,“陈平安,只是个没读过书、不认识字妇道人家,不懂那多,也不想那多,更顾不那多,只想顾璨好好活着,们娘俩好好活着,也是因为是这过来,才有今天这个机会,活着等到你陈平安告诉们娘俩,丈夫,顾璨他爹,还活着,还有那个家团圆机会,陈平安,这说,你能够理解吗?不会怪头发长见识短吗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可以理解,不会怪婶婶。”
妇人看着陈平安眼睛,她给自己倒杯酒,口喝完,又倒杯,再喝完,“你来找璨儿,不管你说什,璨儿都是很开心,要喝杯,你告诉们这个消息,也要喝杯,都高兴。”
妇人又倒第三杯酒,喝完后,泪眼婆娑道:“见到你陈平安,长高,长大,平平安安,婶婶更要喝杯,就当替你爹娘也感到高兴。”
陈平安去拿起酒壶,给自己倒杯酒,仰头喝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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