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嗯声,像是在与她说,也像是告诉自己,“所以,以后不管遇到什事情,都先不要怕,不管事情有多大,赶紧记起件事,山门口那边,有个姓陈账房先生,是你朋友。”
红酥有些莫名其妙,可她还是很开心呀,她悄悄转头望去,身边这个账房先生,冬寒渐重,便不知不觉,已经换身青色厚重棉衣长褂。
他看着他,再看看酒碗,又倒点酒。
红酥终于忍不住,手持碗,手掩嘴,止不住笑声,悠悠然透出指缝。
陈平安也跟着笑起来,这次倒酒,总算给她倒满。
红酥笑得双灵动眼眸眯成月牙儿,双手捧着白碗,小口小口抿着酒。
陈平安仰头喝口黄藤酒。
知道真相,就可以过得更好吗?不会变得终日惶惶吗?
红酥这世,如今到底是心思柔软善良女子,看到这位账房先生,好像有些伤心,她便想岔,误以为是那场跌宕起伏、荡气回肠厮杀,让陈先生受伤不轻,所以比起之前那次见面,瞧着更加神色萎靡几分,再说又有那个跋扈可怕、不可匹敌敌人,如今就待在宫柳岛,盯着青峡岛这边,所以陈先生肯定是要担忧以后前程。
陈平安提起手中红酥赠送黄藤酒,挤出个笑脸,“之前没舍得喝,你那边有杯碗吗?咱们喝喝你这家乡……加餐酒”
红酥羞愧道:“只有个碗。”
她问道:“不然去府上跟人讨要酒具?”
真以为自己很厉害吗?你真知道这个世道有多凶狠吗?你真知道陈平安是靠什活到今天吗?你有条小泥鳅,都注定在书简湖活不下去,是谁给你胆子,让你觉得自己那条道路,可以走很远?你师父刘志茂教你?你那个娘亲教你?你知不知道,家先生,为你付出多少?”
黄昏中。
陈平安拎着那壶直搁在咫尺物中黄藤酒,散步走到朱弦府大门外。
红酥笑着走出偏屋,伸手打招呼道:“陈先生!”
陈平安与她还是像那天听故事、写故事样,两人起坐在门槛上。
两人也没有怎聊天。
红酥有些好奇,这好陈先生,上次她玩笑询问,他扭扭捏捏点头承认那位姑娘,如今在哪儿呢?
若是见着如今这孤孤单单陈先生,肯定会很心疼他吧?
陈平安喝口酒,望向远方,轻声道:“红酥,们是朋友,对吧?”
红酥使劲点头。
陈平安微笑道:“不用,你就用碗好,直接拿着酒壶喝。”
红酥满脸笑意,脚步轻盈,去阴暗偏屋拿来只白碗,她坐下后,陈平安已经揭开黄纸封与泥封,侧过身,给红酥倒些酒。
红酥脸色古怪,憋着笑。
这陈先生,真是,就给倒这点酒水?两重白碗,倒酒,然后就只有两半重?
这酒可是她送给他唉。
红酥眼神熠熠,转过身,伸出大拇指,“陈先生,这个!”
陈平安眼神晦暗,嘴唇微动,仍是说不出那个会让女子心如刀割真相。
世事从来不简单。
不是味说真话,做好事,就定得到最好结果。
现在门房红酥,最少生死无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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