炭雪缓缓抬起头,双黄金色竖立眼眸,死死盯住那个坐在书案后边账房先生。
屋内杀气之重,以至于门外风雪呼啸。
自己如今虚弱不已,可他又好到哪里去?!比自己更加病秧子!
旦涉及大道和生死,她可不会有丝毫含糊,在那之外,她甚至可以为陈平安鞍前马后,百依百顺,以半个主人看待,对他尊敬有加。
她这与顾璨,何尝不是天生投缘,大道契合。
与刀,挂在腰间,稍稍花俏些,就改变主意,让曾掖在青峡岛随便劈砍竿绿竹搬回来,陈平安连夜做刀和鞘,剩下许多边角料,又给陈平安削成堆小竹简,桌上就放着几枚没有刻字空白竹简,只是与以往那些已经刻文字竹简不同,这些青峡岛新制竹简,不再规制相同,而是长短不,厚薄各异。
陈平安此时拿起那把得自大隋京城店铺附赠刻刀,将根最长竹简挑出来,在靠近竹简端处,轻轻刀切断,分成长短悬殊两截,然后又将长那截,次次切断,那些间隙,如同竿青竹竹节。
炊烟袅袅小巷中,日头高照田垄旁,泥瓶巷两栋祖宅间,金碧辉煌春庭府,无法之地书简湖。
这幕,虽然她根本不知道陈平安在做什,到底在瞎琢磨什,可看得炭雪依旧心惊胆战。
这条面对刘老成样毫不畏惧真龙后裔,如同即将受罚犯错蒙童,在面对位秋后算账学塾夫子,等着板子落在手心。
陈平安咳嗽声,手腕抖,将根金色绳索放在桌上,讥笑道:“怎,吓唬?不如看看你同类下场?”
炭雪眼看穿那根金色绳索根脚,立即肝胆欲裂。
其余书简湖野修,别说是刘志茂这种元婴大修士,就是俞桧这些金丹地仙,见着这件法宝,都绝对不会像她这般惊惧。
陈平安放下手中刻刀,拿起那条以蛟龙沟元婴老蛟龙须炼制而成缚妖索,绕出书案,缓缓走向她,“当然不是亲手杀这条元婴老蛟,甚至缚妖索也是在倒悬山那边,别人请朋友帮炼制,杀老蛟,是位大剑仙,转手请人炼制,是另外位大剑仙,坐镇小天地、即将跻身玉璞境老蛟,就是这个下场。顾璨可以不知道,你难道也不知道,书简湖对你而言,只太小?只会越来越小。”
陈平安站在她身前,“你帮着顾璨杀这杀那,杀得兴起,杀得痛快淋漓,图什?当然,你们两个大道休戚相关,你不会坑害顾璨之外,只是你顺着双方本心,成天胡作非为之外,你不样是傻乎乎想着帮助顾璨站稳脚跟,再帮助刘志茂和青峡岛,吞并整座书简湖,到时候好让你
陈平安没有抬头,只是盯着那枚断再断竹简,“们家乡有句俗语,叫藕不过桥,竹不过沟。你听说过吗?”
炭雪犹豫下,轻声道:“在骊珠洞天,灵智未开,到青峡岛,奴婢才开始真正记事,后来在春庭府,听顾璨娘亲随口提到过。”
陈平安终于抬起头,笑道:“脾气跟顾璨样,不过这些话里话学问,是跟婶婶学?”
炭雪默不作声,睫毛微颤,楚楚可怜。
陈平安说道:“在顾璨那边,已经两次问心有愧,至于婶婶那边,也算还清。现在就剩下你,小泥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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