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双拳紧握,轻轻搁放在膝盖上。
已经没什悲苦至极情绪,唯有无奈。
察见渊鱼者不祥。
陈平安深呼吸口气,松开拳头,伸出根手指,指指自己眼睛,“婶婶,真家人,其实不用说话,都在这里。婶婶当年打开院门,给拿碗饭时候,看到。当年吵完架,婶婶坐在院门口,对使眼色,要对顾璨保密,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娘亲受委屈,害他担心受怕,
说到这里,妇人掩面而泣,呜咽道:“落得这个田地,都是命,婶婶真不怨你,真……”
陈平安耐心听着,等到妇人泣不成声,不再言语。
去书案那边,默默搬出摆放在底下大火炉,再去墙角打开装有木炭大袋子,给火炉添木炭,以特制火折子点燃炭火之后,蹲在地上,推入两人对坐桌子底下,方便妇人将双脚搁放在火炉边沿取暖。
做完这些,陈平安坐在长凳上,始终没有说话。
妇人赶紧擦去眼泪,桌子底下,轻轻抬脚,踩在火炉边上,脸色惨然道:“不行也没关系,小泥鳅本就是水里来,不用像们,不讲究什人死,就定要入土为安。”
头道:“反正什都知道,何必让她多吃苦头,怄气,是最没意思事情。”
刘志茂问道:“还是像那次去往春庭府,起回去?”
陈平安说道:“这次就不用。可没这大面子,能够次次劳驾刘岛主,没这当青峡岛供奉。”
刘志茂没有坚持,闪而逝,“放心,不会偷听你们对话,反正她会说什,大致都猜得到。”
陈平安回到屋子那边,妇人冻得鹌鹑似,双手笼肩,当她可以远远见着陈平安,犹豫下,立即松开手。
陈平安眼神恍惚。
依稀记起。
当年次在小巷,自己护着她,与那些长嘴妇吵完架也打完架后,两人坐在院门口台阶上,她只是默默流泪,双手攥紧那件缝缝补补衣裳衣角,个字都没有说,见到自己顽劣儿子从泥瓶巷段大摇大摆走入后,赶紧背转过身,擦拭眼泪,整理衣襟,用手指梳拢鬓角。
陈平安哪怕是现在,还是觉得当年那个婶婶,是顾璨最好娘亲。
她轻声问道:“平安,听说你这次去趟宫柳岛,见那个刘老祖,危险吗?”
她个妇道人家,都已经可以看得见陈平安。
陈平安当然只会更早看到她。
果然。
陈平安临近山门这边后,快步走来,见着妇人,将炭笼先递给她,边开门,边说道:“婶婶怎来?让人打声招呼,可以去春庭府。”
妇人进屋子,坐在桌旁,双手摊放在炭笼上边,强颜欢笑道:“平安,小泥鳅死,婶婶不敢多说什,只是小泥鳅毕竟跟们娘俩这些年,没有它,别说是春庭府,就是只在青峡岛占间茅屋,可能都没活人。所以能不能把小泥鳅尸体还给们,找个地方葬?如果这个请求,有些过分,婶婶也不会说什,更不会埋怨你。就像顾璨这多年直唠叨,天底下除这个当娘亲,其实就只有你是真心在乎他,在泥瓶巷那多年,就是碗饭而已,你帮咱们娘俩那多事情,大小,们娘俩看见,没有看见,你都做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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