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雪夜深。
早已远离村庄。
马笃宜是那阴物,丝毫不惧大雪,还有那闲情逸致,朗诵名家诗词,说那大雪如飞鸥,转盼已见平檐沟,村深出门风裂面……
陈平安骑在马背上,多次环首四顾,试图寻找能够躲避风雪栖身之所,忍不住颤声埋怨道:“哪里是风裂面,分明是要冻死个人……”
马笃宜笑嘻嘻问道:“陈夫子,这会儿,还宜哉不宜哉?”
马笃宜脸好奇。
腰间刀剑错账房先生,这刻,难得如此眉开眼笑,“宜哉!就是宜哉嘛!”
马笃宜跟着笑起来,只是嘴上却说,“什狗屁答案。”
陈平安双手笼袖,道:“再发牢骚,小心把你收起来。”
马笃宜可半点不怕,浑然不当回事,“下处,是哪儿?”
马笃宜突然笑道:“知道为啥爹娘要给取这个名字吗?因为还没出生时候,产婆言之凿凿,说肯定是个大胖儿子,结果生下来后,守在门外爹听说是个闺女,立即傻眼,气得直跺脚,直接走。只是最后还是气呼呼走回来,娘亲当年经常对说,你爹啊,见着第眼,粉雕玉琢,点不像寻常那些丑兮兮孩子,长得特别好看,爹立即就乐开怀喽。对,知道为啥叫笃宜吗?问你话呢,陈大先生!”
陈平安笑笑,摇头。
马笃宜像那自己年幼时厌烦至极家塾老夫子那般,摇头晃脑,道:“天资既高,辅以笃学,心手相应,独步大道,宜哉!”
陈平安问道:“不是独步当世吗?”
马笃宜捧腹大笑,“好嘛,陈夫子,给揪出狐狸尾巴吧?!”
远行后,老妪与这位离乡太多年“孙儿”,相互握着手,对坐而泣。
乡野小路上,依旧是三骑离开。
曾掖还有些神魂摇荡,必须缓缓呼吸吐纳。
三骑缓缓而归。
马笃宜突然开口道:“老妪是个好人,可得知真相那会儿,还是不该那跟你说话,以命偿命,道理是对,可是跟你有什关系。”
陈平安笑笑,眯眼远眺,轻声呢喃,“反正都在人间。”
马笃宜蓦然高声道:“宜哉!”
陈平安笑着附和道:“善。”
马蹄远去那鸡鸣犬吠乡野村落。
今年最后也是最大场鹅毛大雪,不期而至。
陈平安无奈道:“行行行,就你聪明。”
马笃宜转过头,柔声问道:“陈先生,对们这样,为什呢?”
陈平安松开马缰绳,双手抱住后脑勺,喃喃道:“是啊,为什呢?”
马笃宜痴痴看着那张消瘦脸颊,无关男女情爱,就是瞧着有些心酸,时间竟是连自己那份萦绕心扉间伤心,都给压下去。
只见那棉袍先生收回手,拍掌,“有答案!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觉得应该这说,这说才对。”
马笃宜突然冷哼声,满脸懊恼道:“你瞧瞧,位乡野老妪,都比那狠心爹娘念旧!”
陈平安转头笑道:“气死吧?不然回去州城,帮你要回那笔神仙钱?再帮你骂你爹娘顿?老规矩,你来斟酌文字,来开口说话。”
悠哉悠哉骑在马背上马笃宜,朝那个账房先生呸声,“休想!果然是个猪油蒙心账房先生,就想着能挣点是点。”
陈平安哈哈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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