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笃宜怎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,想要生气,又生气不起来,就干脆不说话。
陈平安笑道:“如果觉得心里不痛快,只要你愿意帮曾掖,底线,可以从四成变成两成,怎样?”
马笃宜这才心满意足,开始策马稍稍凑近曾掖那边,她与榆木疙瘩少年,耐心解释桩桩
陈平安只是默默细嚼慢咽,心境古井不波,因为他知道,世事如此,天底下不用花钱东西,很难去珍惜,若是花钱,哪怕买同样米粥馒头,也许就会更好吃些,最少不会骂骂咧咧,埋怨不已。
还粥碗,陈平安走向马笃宜和曾掖,说道:“走。”
三骑出城。
马笃宜心思缜密,这几天陪着曾掖经常逛荡粥铺药铺,发现些端倪,出城之后,终于忍不住开始抱怨,“陈先生,咱们砸下去银子,最少最少有三成,给衙署那帮官场油子们装入自己腰包,都看得真切,陈先生你怎会看不出,为什不骂骂那个老郡守?”
陈平安只是说句,“这样啊。”
今修道,还是修力为主。”
曾掖点头如小鸡啄米,“陈先生你放心,绝对不会耽误修行。”
陈平安会心笑。
事实上,少年应该是只会更加勤勉且用心。
此后在郡城选址妥当粥铺药铺,有条不紊地迅速开展起来,既是衙门这边对于这类事情熟稔,当然更是郡守大人亲自督促关系,至于那个棉袍年轻人身份,老郡守说得云里雾里,对谁都没点透,就让人有些敬畏。
马笃宜都快气死。
曾掖更是脸震惊。
少年是真不知情,他哪里能够看穿这些官场弯弯绕绕。
马笃宜见那个账房先生没下文,实在是愈发愤懑,“陈先生!你再这样,下次可不帮忙!就让曾掖这个傻小子自己忙活去,看他会不会给你帮倒忙!”
陈平安想想,算是给马笃宜个不是解释解释,缓缓道:“既然是在做好事,事情大致做成,不够圆满而已,就不要过多苛求,贪墨三成银子,是有心理准备,其实底线,还要更低些,经办此事官吏,中饱私囊,偷走四成,都可以接受。三成也好,四成也罢,就当是他们做着实在好事回报。”
三天后,陈平安让马笃宜将那三十二颗雪花钱,悄悄放在两位山泽野修房中。
然后三骑来到城门口附近座粥铺,远远停马,翻身下马后,陈平安劳烦那位路相送谱牒仙师帮着看护片刻。
到粥铺那边,马笃宜是不愿意去当“乞丐”,曾掖是不觉得自己需要去喝碗寡淡如水米粥,陈平安就自己个人去耐心排队,讨要碗还算跟“浓稠”稍稍沾点边米粥,以及两个馒头,蹲在队伍之外道路旁,就着米粥吃馒头,耳中时不时还会有胥吏吆喝声,胥吏会跟本地穷苦百姓还有流落至此难民,大声告诉规矩,不许贪多,只能按照人头来分粥,喝粥啃馒头之时,更不可贪快,吃喝急,反而误事。
陈平安看着条条如长龙队伍,其中有不少穿着还算厚实本地青壮男子,有些还牵着自家孩子,手里边吃着糖葫芦。
陈平安身边不远处,就有撮围在起本地男子,没什面黄肌瘦,边吃喝,边埋怨猪食不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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