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消融。
春光催柳色,日彩泛槐烟。
路上曾掖捡取不少好东西,比如方篆刻有“礼曹造”石毫国总兵官关防印,许多当做瓶瓶罐罐丢在路旁古董珍玩,多是大器和袖珍物件,胡乱散乱地,估计那些形制不大不小、适宜携带,大概都已被逃难百姓拣选而去,其实它们都是太平盛世价值数十、百余金昂贵物件,如今却被弃若敝屣,还有道路上些个早已被泥泞浸透、几乎毁坏殆尽名贵字画、字帖,或是贱卖给各处没有被战火殃及郡县当铺珍藏物件,不曾想马笃宜还是个财迷,曾掖更是,每次在当地设立粥铺药铺,有闲暇,两个就会跑去捡漏,已经跟陈平安借两次,神仙钱倒是不多,加在起就十二颗雪花钱,只是折换成世俗王朝金银,并不容易,必须去仙家渡口或是神仙客栈,所幸狐皮美人符纸中某位女子阴物,出身石毫国流却算不得
位驻守此城大骊武秘书郎,位不知来自大骊哪座山头随军修士,当然也有可能是来自洲兵家祖庭之真武山。
是位身披轻甲年轻男子,他样是行走在屋脊上,今日无事,如今又不算身在军伍,手里便拎着在屋内火炉上烫好壶酒,来到相距数十步外翘檐外停步,以洲雅言笑着提醒道:“赏景没关系,便是想要去州城城头都无妨,刚好也是出来散心,可以陪同。”
这是句很厚道客气话,随着大骊铁骑势如劈竹,马蹄碾压之下,所有大骊之外自然皆是外乡人,皆是附庸藩属。不过年轻修士话外话,也有警醒意思在里边。
陈平安笑着摇头道:“不用,马上就回去。”
那名年轻修士愕然,随即大笑,高高举起酒壶,原来那位青色棉袍年轻男子,竟是以最为纯熟大骊官话开口言语。
大军南下途中个孤例,层层上报,最后惊动大将苏高山,苏高山让人将那石毫国少年武夫带到主帅大帐外,番言谈之后,丢大兜银子给少年,准许他厚葬师父全尸,但是唯要求,是要少年知道真正罪魁祸首,是他苏高山,以后不许找大骊边军尤其是文官麻烦,想报仇,以后有本事就直接来找苏高山。
此事,在石毫国中部腹地官场和江湖,广为流传。
然后就是刘志茂说第件大事。
青衣女子,白衣少年。
陈平安笑笑。
于是这位年纪轻轻却戎马近十年武秘书郎,朗声道:“翊州云在郡,关翳然!”
陈平安面色犹豫,不太适合自报名号,便只得向那人抱拳,歉意笑。
关翳然大笑说道:“将来万遇上难处,可以找们大骊铁骑,马蹄所至,皆是大骊疆土!”
陈平安神色恍惚,不知如何作答。
此后正月初三这天,陈平安三骑离开这座城池,继续往北,不断临近石毫国北方边境。
他心思微动,跃上窗台,脚尖微点,跃上屋脊,缓缓而行,漫无目,只是在座座屋脊上散步。
养剑葫还放在桌上,竹刀和大仿渠黄剑也没携带。
从心所欲,不逾矩。
天大地大,皆可去。
最后陈平安停步,站在座屋脊翘檐上,闭上眼睛,开始练习剑炉立桩,只是很快就不再坚持,竖耳聆听,天地之间似有化雪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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