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不嫌慢,个不嫌快,如今曾掖和马笃宜相处起来,越来越融洽,有些默契。
吃着饭,陈平安还是习惯性细嚼慢咽,曾掖蹲在旁,大口扒饭,随口问道:“陈先生,那拳桩,走得咋样?”
陈平安微笑道:“稀稀拉拉。”
曾掖哀叹声
马笃宜当时瞧见策马返回陈先生,调侃道:“嘴上说自己不是善财童子,其实呢?”
陈平安笑道:“看破不说破,是种为人处世顶好习惯。”
马笃宜刚要再针尖麦芒说他几句,陈平安已经纵马而行,只得与曾掖匆忙跟上。
三骑马蹄,轻轻踩在春暖花开苍茫大地上。
这会儿,马笃宜放下铜镜,转头望向已经合上账本陈平安,问道:“陈先生,入秋前咱们能返回书简湖吗?”
只沉甸甸大袋子,用越来越娴熟石毫国官话说道:“散吧,脱铠甲,摘掉马甲,用这笔钱作为返乡路费和安家费。”
那名老武官接住袋子,打开看,里边全是官制金锭,老人抬起头,满脸疑惑。
陈平安说道:“如果不愿意就这放弃,可以挑选几个心眼活络兄弟,假扮商贾,去那些已经安稳下来县城购买粮食,尽量绕开大骊谍子和斥候,每次少买些粮食,不然容易让当地官府起疑心,如今到底谁才是自己人,相信你们自己都分不清楚。”
老武官问道:“就只是这样?别有所求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你们当下没得选,既然已经是最糟糕处境,不如去试试看。再者如果想要靠你们几十颗头颅,去已经向大骊投诚州郡官府邀功请赏,不用这麻烦,这点,你麾下武卒可能看不出来,你身为名四境纯粹武夫,却应该很清楚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差不多可以。”
马笃宜伸个懒腰,不小心撞到身后大竹箱,赶紧伸手扶住,这里边,满满当当,都是最近三座城池里边低价入手宝贝物件,就算裹绸缎垫棉布,还是担心磕碰坏那些特别娇气家伙,按照居住在仿琉璃阁那位掌眼老鬼物说法,这些多是人间豪门喜好珍玩,乱世当中,远远不如真金白银,可旦等到太平盛世,哪怕只是其中那个小小鸟食罐,就能值二三百两银子,遇上钟情于此道有钱人,价格再往上翻番,都不是难事。
这些物件,其实样可以放入陈先生咫尺物当中,不过马笃宜喜欢每次停步,就打开箱子翻翻捡捡,就像那把爱不释手小铜镜,拣出来过过眼瘾,就自讨苦吃,她自己背着。
曾掖如今已经是名副其实四境修士,马笃宜悟性、资质更好,更是五境阴物。
只是真正修行底子,还是曾掖更佳,这就是根骨重要性。
老武官欲言又止。
陈平安摆摆手,“就帮这多,也不是什善财童子,别把当冤大头。”
老武官悻悻然,只得放弃那个确实不太厚道念头,大大方方收起那袋子能够救命金锭后,向那位青色棉袍清瘦男子,抱拳致谢道:“先生高义!”
陈平安抱拳还礼,就此离去,至于那支石毫国骑军最后做出什决定,没有像先前州城当中狗肉铺子那样,对于那个少年伙计选择,从头看到尾。
老武官有些吃瘪,他这名字还没问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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