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靥从心弦紧绷,到骤然松懈,倦怠至极,神色憔悴。
只是看到身边这位账房先生面容,章靥便笑笑,人家陈先生都未曾喊苦,自己若是摆出小娘子作态,岂不是白活数百年?
章靥便与陈平安说在横波府,与刘志茂最后场谈论,不是为刘志茂说好话,事实如何,便说如何。
书简湖老人个个走,新人个比个跋扈,最早算是正儿八经谱牒仙师出身章靥,已经找不到能够聊天说话人,不曾想临,还能碰到个与自己般吃力不讨好“修行之人”,话匣子开,就说得有点多,留心着那位消瘦年轻人神色,见他没有不耐烦,章
还要让章靥揪心和无奈。
年纪大,难免心气就衰。
尤其是章靥只剩下甲子光阴寿命,便是想要玉石俱焚,他章靥舍得身剐,可人家答应吗?动动根手指头事情,就能让他这个在书简湖还算上得台面龙门境修士,当场灰飞烟灭。
陈平安牵着那匹马,腰间刀剑错,淡然道:“刘老成这种人,只要下定决心返回书简湖,就肯定不会是为个江湖君主,当时他登上青峡岛打压顾璨和那条真龙后裔,不过是可有可无障眼法罢。事实上,有没有那次出手,你们书简湖所有野修,都只能等死,任人宰割。因为除刘志茂,几乎没有人看到宝瓶洲大势席卷而来,还以为书简湖能够置身事外,说不定还觉得外边世道乱才好,方便浑水摸鱼,就像这次石毫国战事,多少书简湖野修趁机渗透,相信不少人都吃个肚圆肠肥,只不过没有想到才挣笔,就要给人抄家,百年几百年辛苦积攒,都不知道到底是为谁忙活。”
始终蹲在河边章靥无奈道:“也不能全怪书简湖眼拙,说句难听,除们青峡岛,还有敌对阵营青冢、天姥岛,想要抱大骊铁骑大腿,也得看人家乐不乐意伸伸腿脚,也得看提着猪头能不能走得进庙门。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章靥站起身,吐出口浊气,“不过真要聪明,敢赌大,早点来石毫国联系大骊铁骑,主动递交投名状,在某位将军那边混个熟脸就行,然后只要给大骊绿波亭谍子记录在册,如今就赚大发,以后书简湖重新划分势力,少不好处,那才是真正肚圆肠肥,本万利。们青峡岛,其实已经做得很好,输就输在直没能联系上苏高山,只停留在粒粟岛谭元仪那边。加上刘老成横插脚,为山九仞功亏篑。”
陈平安皱眉深思,沉默片刻,疑惑问道:“章老前辈,你可知道咱们宝瓶洲,近十年来,有没有什大宗字头仙家府邸,想要更换宗门地址?哪怕是点点类似苗头,看似是风言风语说法,有没有听说过?”
章靥颓然摇头道:“并无。比如作为咱们宝瓶洲山上执牛耳者,神诰宗祁老宗主刚刚跻身天君,稳如山岳,神诰宗又是帮修清净道家神仙,从无向外扩张迹象,之前听岛主闲聊,神诰宗好像还召回拨谱牒道士,十分反常,岛主甚至猜测是不是神诰宗发掘出新洞天福地,需要派人进入其中。此外真武山和风雪庙,云林姜氏,老龙城,好像也都没有这种苗头。”
陈平安点点头,“明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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