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目瞪口呆。
年轻僧人微微笑,“是。”
年轻僧人望向石窟之外,好像看到洲之外千万里,缓缓道“问对,给不出答案。”
年轻僧人继续说道“当年取经路上,既是师父,也是弟子,身化五而不知,深陷执迷瘴,偶遇座与人为善山精洞窟,好心为指路,后有风波,结果便是棒下去,打杀无数。取经之路,在那个时候其实便又断,断再断,步步不回头。依然不知,远游洲又洲,历经千辛万苦,离这座天下,终于见到佛国净土,却转头而回,手上心中,空空如也。”
年轻僧人喟叹声,望向陈平安,“施主,问吧。”
陈平安犹豫下,还是坐在蒲团上。
至于那头心猿,直闭眼,仿佛酣眠中。
年轻僧人开口道“来自桐叶洲,你们宝瓶洲雅言,并不熟悉,关于佛理,本就只知晓皮毛,又有两个文字障在,为你之间言语,为佛法之义与佛经之语距离,就更不敢妄言。”
陈平安以桐叶洲雅言笑道“还好,游历过桐叶洲,会说那边雅言,勉强可以破去个小障。”
年轻枯槁僧人微微笑,“施主可知桐叶洲有别出牛头派说法?”
人这般,再从书上借借几句捣浆糊处世名言,图个暂时心安,不然就是看看他人更可怜事,便都是情理之中念头。
陈平安临近书简湖,却突然拨转马头,向梅釉国方向疾驰而去。
却不是跟曾掖马笃宜相聚,而是舍坐骑,将其放养在山林,至于日后能否相见,且看缘分。
陈平安直接从条只有樵夫行走荒芜小路,徒步翻越山岭边境,去找个人。
个能够降服心猿年轻僧人。
陈平安便将心中些疑问缓缓道出,既有佛经上疑难,也有处世困惑。
年轻僧人便以佛法解惑。
陈平安只看几部崔东山推荐佛家正经,对于佛家颇为复杂派系传承
陈平安摇头道“不知。对于佛法,极其浅薄,先前几次游历,也无机会接触佛经。”
年轻僧人竖起单掌在身前,“不知也好,少去些心中藩篱。”
陈平安心念起,却轻轻压下。
毕竟降服心猿事,是眼前僧人大道契机,外人不可轻易提及,就想要询问些心中疑惑。
年轻僧人却已经笑道“施主与佛法有缘,你之间也有缘,前者肉眼可见,后者依稀可见。想必是施主游历桐叶洲北方之时,曾经走过座山峰,见过位仿佛失心疯小精怪,念念有词,不断询问这般心肠,如何成得佛,对也不对?”
到那处山崖下,陈平安停下脚步,双手合十,向高处石窟行礼。
年轻僧人从蒲团上起身,似乎并无惊讶,还礼,然后伸出只手掌,示意陈平安只管沿着峭壁攀援而上。
陈平安这路行来,即便没有感知到有人跟踪,始终走得不算太快,稍稍假装呼吸不如平常顺畅些许,至于内里气象,自有李芙蕖独门秘法帮忙遮掩,但还是需要处处小心,不然害人害己,既要连累李芙蕖,也会让自己置身于危境。
如山林猿猴攀岩而上。
年轻僧人站在狭窄石窟那边,在陈平安立定后,他才往里边盘腿坐下,却将那张蒲团让给客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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