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积郁清减几分,顾璨收回视线,说道:“大师姐,放心,青峡岛如今剩下地盘和底蕴,你们这些同门师姐师兄,还有藩属供奉们,尽管争去,争不到什,也不愿意去争什。就这点能耐,跟你们争,可讨不到半点便宜,还不如卖个乖,主动退出,说不定将来还能与你们讨杯酒喝。再者,在青峡岛年到头也待不几天,大师姐与其提防,真不如多走走各方门路。”
田湖君给顾璨语道破心机,脸色愈发不自然,不过有顾璨愿意与她这位大师姐“交心”这番话,总好过她个劲儿狐疑揣摩。
不是田湖君全部相信顾璨“肺腑之言”,而是如今顾璨,竟然需要在进入书简湖之前,要先去趟池水城范氏寻找护身符,以及登船之后,必须以“刘志茂有可能安然离开宫柳岛”这种谁都不信措辞,为自己争取到条退路,才让田湖君心安几分,失去那条泥鳅、又没有陈平安在身边顾璨,是真不济事!
楼船靠岸青峡岛,顾璨没有说要去春庭府,说自己可以就住在山门口屋子里边,跟朋友曾掖当邻居。
结果马笃宜自己独占陈平安那间屋子,把顾璨赶到曾掖那边去。
色尴尬。
如今书简湖,几乎没有位野修相信刘志茂还能活着离开宫柳岛水牢。
只要能够离开,刘志茂早就返回青峡岛,何须拖到现在?如今苏高山走,只等玉圭宗下宗新宗主露面,所有人都相信那个时候,就会是刘志茂死期。
已经不穿那件墨绿色蟒袍很久顾璨,双手笼袖,转头望向神色阴晴不定田湖君,轻声道:“大师姐,为大道登顶,做些违心事,其实不是什过错,但是两条底线,还是要有,是半路出家,成为刘志茂关门弟子,其中曲折,勾心斗角,相互利用,书简湖谁都瞧得见,故而师徒恩情,这不是顾璨底线,但是大师姐你却是刘志茂手带出来得意弟子,此后种种机遇,青峡岛不曾亏待你太多,你若是做得失分寸,试想下,在大骊档案上,在关翳然心目中,在书简湖野修眼睛里边,还有未来玉圭宗下宗修士对你看法,都不会好到哪里去。既然已经是位地仙修士,觉得看得是不是能够更远些?毕竟如今书简湖,规矩很多。以前们那套做法,已经不适用现在书简湖。”
田湖君轻声问道:“是陈先生要你传告?”
顾璨无所谓。
路朝夕相处下来,对于刀子嘴豆腐心马笃宜,顾璨并不讨厌,处久,反而觉得挺好。
陈平安可能觉得自己辈子道理,都在书简
顾璨摇头道:“与陈平安无关,你所作所为,他只看得会比更真切、透彻,自然不会与你说这些,但是这多年来,与大师姐还是有些香火情,所以这算是点真心话。听与不听,是大师姐自己事情。穷不凑酒桌,人轻不劝人,道理懂,不过觉得哪怕惹人厌,还是要与大师姐说上说。”
田湖君叹息声,“没有回头路。”
顾璨笑笑,又个当年顾璨罢。
只可惜大师姐田湖君,没有遇上她陈平安。
顾璨想到这里,便开始眺望远方,觉得天大地大,即便前途渺茫,但是不用太害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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