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轻轻捻动香头,无火自燃。
陈平安站定,举香过顶,心中默默言语。
最后将三炷香插入只铜炉,又闭眼片刻,这才转身离去
天微微亮,彩衣国胭脂郡城门那边,伙远游而来江湖豪侠,骑马等待门禁开放,其中位梳水国大名鼎鼎武林名宿高坐马背,手心缓缓摩挲着块羊脂玉手把件,闲来无事,环顾四周,瞧见远处走来位风尘仆仆年轻游侠,神色疲惫,但是眼神并不浑浊,老者心想年轻人应该是位练家子,不过看脚步深浅,身手不会太高。老人便继续视线游曳,看些妇人少女,只可惜大多是村野女子,肌肤枯燥,姿色平平,便有些失望,希望入城之后,胭脂郡女子,可别都是如此啊。
青衫年轻人看眼人头攒动城门外,便干脆走向座早点摊子,已经没有椅凳可坐落脚地儿,仍是跟摊主要份白糖油糕,碗白米粥,接过糕点米粥,摊主本想提醒声记得还碗筷,只是瞥见客人背后长剑,便将话语咽回肚子,江湖人,客气些。年轻游侠儿结账后就蹲在路边,油糕就粥,就算是解决顿早餐,只是吃喝极慢,等到背剑年轻人将碗筷还给摊主,城门那边已经放行,便站在路边等着。
老人收起手中那块美玉不雕手把件,忍不住又瞥眼那个江湖晚辈,会心笑,自己这般岁数时候,已经混得不再如此落魄。
陈平安没有理睬那个老人审视视线,跟随着人流递交关牒入城,不是陈平安不想御剑返回那栋宅子,实在是精疲力竭,从胭脂郡到朦胧山往返趟,再撑下去,就不是什苦练尸坐拳桩,而是具尸体从天而降,虽然这个坐桩只要坐得住,就能够裨益魂魄,但是魂魄受益,体魄肉身受损,伤及元气,水满器碎裂,就成过犹不及。
不过以后以尸坐之姿御剑远游,确实是个好法子。
但是在宝瓶洲可以如此作为,旦到剑修如云北俱芦洲,则未必可行,毕竟在那边,个看人不顺眼,就只需要这个看似荒诞滑稽理由,便可以让双方出手打得脑浆四溅。
陈平安没有直接去往渔翁先生宅子,而是先去趟城隍阁,但是问才知道城隍老爷已经换,不再是那位金城隍沈老爷。陈平安叹息声,这不算彩衣国朝廷过河拆桥,胭脂郡是国重地,沈温金身消亡后,必然需要新城隍继承神位,负责监察郡山水。
陈平安便没有进去,而是循着当年走过条路线,来到座依旧僻静土地庙,庙太小,并无庙祝,即便来此烧香祈福,也是自带香火。当年就是在这里,自己与胭脂郡金城隍沈温作最后道别。
陈平安思量,跨过门槛,趁着四下无人,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三炷香,香味清新,是真正山上物,莫说是点香驱蚊,于市井坊间辟邪消煞,都可以。
当年青鸾国水神庙那边,去狮子园半路上,那位递香人追上自己行人,转交庙祝赠送只竹制香筒。事后清点,装足足二十四支珍稀水香,这次下山,将大部分水香都留在落魄山,但是带香筒,只装三炷香,以备不时之需,不曾想现在就用上。敬香事,山水神祇之间,有些犯忌讳,可是在城隍阁、文武庙这些地方,山香水香,都无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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