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瀺问道:“你觉得谁会是大骊新帝?藩王宋长镜?放养在骊珠洞天宋集薪?还是那位娘娘偏爱皇子宋和?”
陈平安摇摇头。
崔瀺笑道:“宋长镜选宋集薪,选自家弟子宋和,然后做笔折中买卖,观湖书院以南,会在某地建造座陪都,宋集薪封王就藩于老龙城,同时遥掌陪都。这里头,那位在长春宫吃好几年斋饭娘娘,句话都插不上嘴,不敢说,怕死。现在应该还觉得在做梦,不敢相信真有这种好事。其实先帝是希望弟弟宋长镜,能够监国之后,直接登基称帝,但是宋长镜没有答应,当着面,亲手烧那份遗诏。”
陈平安喝着酒,抹把嘴,“如此说来,皆大欢喜。”
崔瀺问道:“你当年离开红烛镇后,路南下书简湖,觉得如何?”
够心甘情愿做事,远远比算计他自己、让他低头出山,效果更好,也需要谢你。”
陈平安没有说话。
崔瀺瞥眼陈平安别在发髻间玉簪子,“陈平安,该怎说你,聪明谨慎时候,当年就不像个少年,如今也不像个才刚刚及冠年轻人,可是犯傻时候,也会灯下黑,对人对物都样,朱敛为何要提醒你,山中鹧鸪声起?你若是真正心定,与你平时行事般,定像尊佛,何必害怕与个朋友道声别?世间恩怨也好,情爱也罢,不看怎说,要看怎做。”
“再者,你就没有想过,老龙城役,出手之人是飞升境杜懋,是他本命物吞剑舟,所以连她赠送给你咫尺物玉牌都毁,若是寻常簪子,还能存在?”
崔瀺双手负后,仰起头,“见微知著。直看着光明璀璨太阳,心如花木,向阳而生,那自己身后阴影,要不要回头看看?”
陈平安说道:“死人很多。”
崔瀺轻轻抬脚,轻轻踩下,“世间悲欢离合,自然无贵贱之分,甚至分量轻重,都差不多,但位置,其实有高下之别。”
崔瀺问道:“知道为何要选择大骊作为落脚点吗?还有为何齐静春要在大骊建造山崖书院吗?当时齐静春不是没得选,其实选择很多,都可以更好。”
陈平安说道:“只知道不是跟传闻那般,齐先生想要掣肘你这个欺师灭祖师兄。至于真相,就不清楚。”
崔瀺微笑道:“齐静春这辈子最喜欢做事情,就是吃力不讨好事。怕在宝瓶洲折腾出来动静太大,大到会牵连已经撇清关系老秀才,所以他必须亲自看着在做什,才敢放心,他要对洲苍生负责任,他觉得们不管是谁,在追求件事时候,如果定要付出代价,只要用心再用心,就可以少错,而改错和补救两事,就是读书人担当,读书人不能只是空谈报国二字。这点,跟你在书简湖是样,喜欢揽担子,不然那个死局,死在何处?直截当杀顾
陈平安伸手摸下玉簪子,缩手后问道:“国师为何要与说这些诚挚之言?”
崔瀺洒然笑道:“半个,如今是你弟子,爷爷,还在你家住着,身为大骊国师,要不要讲讲公私分明?”
陈平安信,只是不全信。
崔瀺走上台阶顶部,转身望向远方。
陈平安摘下养剑葫,举举,说句喝点酒,然后就坐在台阶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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