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抬头望去,车辇当中,坐着位凤冠霞帔女童,胭脂涂抹得有些过分浓重,眼神呆呆,如同具没有魂魄傀儡,裙摆蔓延如片奇大莲叶,占车辇绝大部分,衬托得小女孩如那小荷才露尖尖角,十分滑稽。
肤腻城城主,名为范云萝,死后占据城,专门笼络女子鬼物在肤腻城各司其职,厌恶男子,她自封“脂粉侯”,因为天生就如此体态玲珑,虽然身材极其矮小,但是据说骨肉匀称,并且擅长诗词歌赋,也有无数男子拜服在石榴裙下,她生前是位皇帝宠溺非凡公主,身轻如燕,历史上曾经有掌上舞典故传世。
另外位宫装女鬼有些无奈,不得不再次出声提醒道“城主,醒醒,咱们到啦。”
那女童打个激灵,晃晃脑子,还有些迷糊,眼神渐渐恢复清明,打个哈欠,伸手遮掩,手掌戴有丝套,宝光流转,露出截羊脂美玉似手腕。
范云萝俯瞰那位站在枯枝上斗笠男子,“就是你这不解风情家伙,害得家白爱卿重伤,不得不在洗魂池内沉睡?你知不知道,她是得旨意,来此与你商量桩日进斗金买卖,好心驴肝肺,是要遭报应。”
老妪冷笑道“你伤家姐妹修行根本,这笔账,有算。便是手持神兵利器地仙剑修又如何,还不是在劫难逃。”
陈平安默不作声。
老妪眼见着城主车辇即将驾临,便念念有词,施展术法,那些枯树如人生脚,开始挪动,犁开泥土,很快就腾出大片空地来,在车辇缓缓下降之际,有两位手捧象牙玉笏负责开道绿衣女鬼,率先落地,丢出手中玉笏,阵白光如泉水流泻大地,密林泥地变成座白玉广场,平整异常,纤尘不染,陈平安在“水流”经过脚边时候,不愿触碰,轻轻跃起,挥手驭来附近截半人高枯枝,手腕抖,钉入地面,陈平安站在枯枝之上。
当年跟随茅小冬在大隋京城起对敌,茅小冬事后专门解释过位阵师厉害之处。
两位绿衣宫女模样鬼物相视笑,叫白娘娘吃那大苦头外乡高人,不曾想竟是这个胆小如鼠。
范云萝见那年轻人没有说话迹象,也不恼火,继续道“对,那件雪花法袍呢,被你藏在哪里,又不是白爱卿赠与你定情信物,藏藏掖掖作甚,拿出来吧,这是她心爱之物,珍若性命,没她,会伤心死。们肤腻城好心寻你合作,你这厮歹意相报,这笔账先不提,鬼蜮谷内还是要靠拳头说话,你得那件雪花袍子,算你本事,你现在开个价,将其买回便是。”
陈平安笑问道“在范城主眼中,这件法袍价值几许?”
范云萝本正经道“怎也该值个颗谷雨钱,又是白爱卿心头好,代替她赎回,金口开,怎都该翻番,再折中
老妪嗤笑道“这位公子真是好胆识。”
陈平安回句,“老嬷嬷好眼力。”
两位容貌俏丽绿衣鬼物觉得有趣,掩嘴而笑。
在魑魅魍魉遍地走鬼蜮谷,本就活人难见,有意思阳间男子,就更是稀罕物。
恍如座女子闺阁小楼巨大车辇缓缓落地,立即有身穿诰命华美服饰两位女鬼,动作轻柔,同时拉开帷幕,其中位躬身柔声道“城主,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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