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历在外,喊人道友,最不会犯错。
杨崇玄双手叠放作枕头,晒着太阳,眯眼望向天空,缓缓道:“许多山头,喜欢让花容月貌女修以那镜花水月术法,作为谋财手段,世间男子修士看那碗水,水幕之中,风情万种仙子们个个近在咫尺,似乎触手可及,可真实距离是多远?你这鱼线,又能有多长,十万八千里有没有?”
陈平安恍然道:“原来如此。看来是想多。”
杨崇玄说道:“世间异宝,除非是刚刚现世那种,勉强能算见者有份,至于这宝镜山,千百年来,已经给无数修士踏遍老地方,没点福缘,哪有那容易收入囊中,在这边待这些年,不也样苦等而已,所以你不用觉得丢人现眼。当年更可笑法子
范云萝停下身形,呆若木鸡,蓦然双袖挥动,双脚乱跺,悲苦万分道:“最拿手草人都扎不成。”
老妪无可奈何。
城主府邸内那座闺房,都堆放多少个小草人,哪次管用?
范云萝本就身材矮小,衣裙又大,行走府邸之间,其实挺像……会走路根萝卜。
————
死。”
老妪只得挤出笑脸,安慰道:“城主无需灰心丧气,百年光阴,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只要时来运转个两次,咱们肤腻城说不得就会摇身变,变成南方等大城。到时候城主别说是看那香祠城、粉郎城脸色,说不得蒲城主都要仰仗城主。”
范云萝点点头。
她伸出手指,如小猫儿抹脸,挠挠眼角,疑惑道:“都如此伤心欲绝,怎也没几滴眼泪,有些不像话。”
老妪哑口无言。
宝镜山深涧那边,下定决心陈平安用不少法子,例如掏出根书简湖紫竹岛鱼竿,瞅准水底物后,不敢观水过多,很快闭气凝神,然后将鱼钩甩入水中,试图从水底勾起几副晶莹白骨,或是钩住那几件散发出淡淡金光残破法器,然后拖拽出涧,只是陈平安试几次,惊讶发现湖底景象,好似那海市蜃楼,幻影而已,次次提竿,空空如也。
陈平安还不信邪,又试几种法子,始终无法从水底取出任何件东西。觉得可能是这座深涧孕育天地灵气,形成类似山水阵法屏障,最后还捻出张黄色符纸破障符,以此开道,迅猛丢入水中,再抛竿跟随那条小路闯入水底,只是符箓在水运阴沉水中燃烧极快,依旧无功而返。
陈平安蹲在水边,有些心疼那张破障符。
杨崇玄躺在对岸雪白石崖上,笑道:“别说你这等花俏取巧手段,历史上多少地仙修士法宝尽出,甚至还有修士借用只价值连城饮水瓶,耗费灵气,运转神通,从此涧中汲水无数,饮水瓶中水,都足够淹没座王朝大城,可还是不曾从此涧取出任何件东西,笔买卖,亏惨,知道原因吗?”
陈平安笑道:“还望杨道友解惑。”
范云萝大手挥,将车辇收入大袖中,走向府邸大门,嚷嚷道:“这就扎个草人去,戳死那个戴斗笠混蛋!”
老妪跟在身后,心思急转。
城主这番言语,是在敲打自己?还是无心之语?
范云萝脚步不停,突然转头问道:“对,那人叫甚名甚?”
老妪尴尬道:“对方好像没有自报名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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