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剩下那个呆呆坐在篝火旁少年。
陈平安看他眼,“装死不会啊?”
少年赶紧后仰倒地,脑袋歪,还不忘翻白眼,伸出舌头。
陈平安笑问道:“渠主夫人,打坏你塑像,不介意吧?”
言语之际,挥袖子,将其中位青壮汉子如同扫帚,扫去墙壁,人与墙轰然相撞,还有阵轻微骨头粉碎声响。
杜俞勾勾手指,提起刀,随便晃,笑道:“只要你小子破得开符阵,进得来这庙,大爷便让你招。”
瞬间,祠庙墙壁圈,金光炸裂,目眩神摇。
然后只见那头戴斗笠年轻游侠,神出鬼没般,已经出现在杜俞身侧,臂扫在后者脖颈之上,打得杜俞整个人气府激荡、当场昏死过去,然后重重砸在祠庙内神台上,不但将那尊渠主夫人神像直接砸成两截,杜俞还身陷墙壁之中,至于那把刀,摔落在地,铿锵作响。
地上刀光如水,应该是把不错刀。
陈平安手持行山杖,站在原地,这手稍作变化铁骑凿阵式,配合破阵入庙之后张方寸符,自然是留力,不然这个扬言要让自己招家伙,应该就要当个不孝子,让那对鬼斧宫大道侣白发人送黑发人,当然,山上修士,百岁乃至千年高龄依旧童颜常驻,也不奇怪。
姓杜这番言语,其实说得大有玄机,谈不上示弱,可绝对称不上气焰跋扈。
接下来,更让这位渠主夫人倍感震惊。
那个年轻游侠闪而逝,站在祠庙敞开大门外,微笑道:“那求你教做人。”
杜俞手抵住刀柄,手握拳,轻轻拧转,脸色狰狞道:“是分个胜负高低,还是直接分生死?!”
结果那人回句:“你没打死,已经快吓死。”
那位坐镇方溪河水运渠主,只觉得自己身骨头都要酥碎。
渠主夫人连忙颤声道:“不打紧不打紧,仙师高兴就好,莫说是断成两截,打得稀碎都无妨
之所以留力,自然是陈平安想要回头跟那人“虚心请教”两种独门符箓。
至于那些个个魂飞魄散市井少年青壮,刚好被拳罡激荡而出气机涟漪瞬间震晕过去。
至于那个神台上轻佻少年,被倒飞出去杜俞脚勾连,也给打晕过去,相较于院中男子,那少年下场要更加凄惨。
切都算计得丝毫不差。
却只是拳事。
渠主夫人真是没胆子笑出声,不然早就捧腹大笑。
骤然间,渠主夫人心思急转,退后步,“杜俞,鬼斧宫杜俞!你是那对金铎国山上大道侣嫡子?!”
杜俞扯扯嘴角,好嘛,还挺识趣,这个婆姨可以活命。
只是门外那人又说道:“多大道侣?两位上五境修士?”
渠主夫人心中喜,天大好事!自己搬出杜俞显赫身份,对方依旧半点不怕,看来今夜最不济也是驱狼吞虎局面,真要两败俱伤,那是最好,若是横空出世愣头青赢,更是好上加好,对付个无冤无仇游侠,总归好商量,总好过应付杜俞这个冲着自己来凶神恶煞。哪怕杜俞将那个中看不中用年轻游侠剁成滩肉泥,也该念自己方才那点情分才对。毕竟杜俞瞧着不像是要与人搏命,不然按照鬼斧宫修士臭脾气,早出刀砍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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