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又问道:“连同这个姓杜,那多修道之人起赶赴随驾城,又是为何?难不成那位随驾城城隍爷,如此光风霁月,交这多山上朋友,想要拉城隍庙把?”
直乖乖杵在原地渠主夫人降低嗓音,仰头说道:“随驾城风水颇为奇怪,在城隍庙出现动荡之后,似乎便留不住件异宝,每逢月圆、,bao雨和大雪之夜,郡城之中,便都会有道宝光,从处牢狱当中,气冲斗牛,这多年来,好些山上高人都跑去查探,只是都未能抓住那异宝根脚,只是有堪舆高人推测,那是件被州山水气运孕育数千年天材地宝,随着随驾城怨气煞气太重,萦绕不去,便不愿再待在
司鬼吏帮着官府找到那伙匪人,就地斩杀,不留个活口,然后暗中放过阴阳司主官,打杀那个胳膊肘往外拐枷锁将军,至于那两位妇人自然难逃死,但是不曾想那书香门第有个孩子,刚好与府上婢女玩捉迷藏,躲在夹壁之中,而那婢女又忠心护主,故意死在夹壁附近,以自己尸体遮掩入口,而那个孩子最终得以侥幸逃出随驾城,十数年后,在个世交前辈帮助下,得以更换姓名户籍,高中榜眼,又十年,仕途顺遂,成为郡父母官,开始着手翻案,顺藤摸瓜,就给他查到城隍庙那边,然后自然又是桩惨案,只是相比当年人尽皆知,这次,从头到尾,悄无声息,朝廷那边得知消息,无非是位尽忠职守郡守病死任上。
那位本该前途似锦读书人,生未曾娶妻,身边也无书童婢女,人孑然上任,又人赴死落幕。他似乎早已察觉到城中凶险,在悄悄寄出道寄往朝中好友密信之前,当时就已经视死如归,最终在那天,他去沦为荒废鬼宅多年府邸那边,在夜幕中,那人脱官袍,披麻戴孝,上香磕头,然后……便死。
事实上,从他走出郡守府之前,城隍庙诸司鬼吏就已经围住整座衙署,日夜游神亲自当起“门神”,衙署之内,更是有文武判官隐匿在此人身边,虎视眈眈。
所以那晚深夜,此人从衙署路走到故宅,别说是路上行人,就连更夫都没有个。
随驾城城隍爷在斩草除根后,三年之后,就发现自己金身开始出现道裂缝。
积攒下来那些阴德,竟是都无法弥补这条裂缝,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蔓延金身。
于是就有如今随驾城异象。
陈平安直安静听着,然后那位渠主夫人略带幸灾乐祸语气,为随驾城城隍庙来句盖棺定论,“自作孽不可活,可是它们这些城隍庙最熟稔不过措辞,真是好笑,随驾城那城隍庙内,还摆着只石刻大算盘,用来警醒世人,人在做神在算。”
陈平安终于开口问道:“那封寄往京城密信,是给城隍庙拦截下?”
渠主夫人摇头道:“回禀仙师,按照家湖君说法,那太守行事颇为缜密,确实寄到京城好友手上才对,只是不知为何,泥牛入海般,这多年下来,朝廷浑然不知此事,倒是那个收信之人,官场顺遂,当年都做到刑部尚书,后来更是家门昌盛,子孙科举文运都极好,光是进士就出六人之多,如今家主,也是主政方封疆大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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