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跟鬼蜮谷那书生学来手段,栽赃嫁祸泼脏水。
杜俞黯然无语。
那个背负竹箱、手持竹杖年轻人,言语温和,真像是与好友寒暄闲聊,“知道你们道理,再来讲道理,就好聊多。”
杜俞停下脚步,“前辈如何保证,说出驮碑符和雪泥符后,不杀毁尸灭迹?”
陈平安随之停步,只是转过头,“你只能赌命。”
杜俞其实心更凉。
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?十数国山上修士,大大小小武学宗师,杜俞游历四方,见闻极广,真没有这号人物。
能够让他杜俞如此憋屈年轻辈修士,更是屈指可数。
陈平安以行山杖开路,如同月下散步,心境渐渐趋于平稳,笑道:“知道自己为什能还魂吗?”
杜俞苦笑道:“前辈是想要们鬼斧宫那两种符箓?泄露祖师堂秘法,是要被打断长生桥、逐出师门。”
人只是纹丝不动。
杜俞哀叹声,打消搏命念头,缓缓起身,手指在心口处点三下,脸庞扭曲起来,然后三滴心头精血如灯芯点燃,三缕青烟袅袅升起如三炷香火,杜俞微微低头,双手持香齐眉,朗声道:“即刻起,鬼斧宫兵家子弟杜俞,告之天地君亲师,发誓不会报仇,这段恩怨,如那山水有别,就此不回头……”
陈平安站起身,脚尖踩在刀柄上,轻轻踩,刀光闪,刚好没入杜俞腰间刀鞘。
吓得杜俞又有些腿软。
这就是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。
杜俞惨然道:“前辈!都已经立下重誓!为何仍要咄咄逼人?”
只见那人脸惊讶,“你仗着大门派嫡传修士身能耐,下山游戏江湖,草芥人命,拳头更硬,将你视为蝼蚁,玩弄于掌心,不是个
陈平安说道:“天知地知你知知,怕什?再说你行走江湖这多年,还敢将位水神娘娘当鱼儿钓,会怕这些规矩?你们这种人,规矩嘛,就是以打破为乐。”
杜俞愈发心惊。
这种话,唯有证得大道之人,真正无情,才能够说得如此自然而然。
类似口气言语,他爹娘私底下也与他说过。
陈平安说道:“你今夜只要死在苍筠湖边上水仙祠,鬼斧宫找不易,渠主夫人和苍筠湖湖君找也难,到最后还不是笔糊涂账?所以你现在应该担心,不是什泄露师门机密,而是担心知道画符之法和相应口诀,杀你灭口,百。”
陈平安手持行山杖,走向祠庙大门那边,“相逢是缘,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请教番。”
杜俞心中纠结不已,缘你大爷缘,老子都差点要在这条臭水沟身死道消。只是依旧老老实实,跟在那人身后,起走出水仙祠。
杜俞袖中空空,从爹那边借来那副神人承露甲没,从娘亲那边苦苦求来炼化妖丹,也没,他心肝肠子疼得都要扭在起,只是想到三魂七魄被人拘押在手磨难,杜俞更是不由自主打个激灵,心神不定,魂魄不安,这就是魂魄离体后遗症,接下来几十年都要好生休养才行,这趟随驾城之行,算是莫名其妙就栽个大跟头,伤大道根本不说,回去鬼斧宫该怎跟爹娘解释,又是大麻烦。
两人前后走在杂草丛生小路上。
月色静谧,水雾沁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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