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晓得会不会像当初那位背竹箱青衫剑仙前辈,可能远在天边,也可能近在眼前?
陈平安跟着笑起来。
当然,隋景澄那个“师父”没有出现。
此后两人没有刻意隐藏行踪,不过由于隋景澄白天需要在固定时辰修行,去往五陵国京畿路上,陈平安就买辆马车,自己当起车夫,隋景澄主动说起些那本《上上玄玄集》修行关键,讲述些吐纳之时,不同时刻,会出现眼眸温润如气蒸、目痒刺痛如有电光萦绕、脏腑之内沥沥震响、倏忽而鸣不同景象,陈平安其实也给不什建议,再者隋景澄个门外汉,靠着自己修行将近三十年,而没有任何病症迹象,反而肌肤细腻、双眸湛然,应该是不会有大差池。
这路,走得安稳,昼夜不停。
“怎怎办?”
隋景澄抹把脸,突然笑起来,“若是遇见前辈之前,或者说换成是别人救下,便顾不得什,跑得越远越好,哪怕愧对当年有大恩于云游高人,也会让自己尽量不去多想。现在觉得还是剑仙前辈说得对,山下读书人,遇难自保,但是总得有那点恻隐之心,那山上修道人,遇难而逃,可也要留份感恩之心,所以剑仙前辈也好,那位崔东山前辈也罢,哪怕可以有幸成为你们某人弟子,也只记名,直到这辈子与那位云游高人重逢之后,哪怕他境界没有你们两位高,都会恳请两位,允许改换师门,拜那云游高人为师!”
陈平安点点头,“正理。”
更为难能可贵是,陈平安其实看得出隋景澄这些言语,说得诚不诚心。
有些言语,需要去看而不是听。
就像当年护送李槐他们去往大隋书院,不止有磕磕碰碰,融融恰恰,其实也有更多鸡毛蒜皮市井烟火气。
就像李槐每次去拉屎撒尿就都陈平安陪着才敢去,尤其是大半夜时分,哪怕是于禄守后半夜,守前半夜陈平安已经沉沉酣睡,样会被李槐摇醒,然后睡眼惺忪陈平安,就陪着那个双手捂住裤裆或是捧着屁股蛋儿家伙,起走远,那路,就直是这过来,陈平安从未说过李槐什,李槐也从未说句半句感谢言语。
可是乡野孩子,确确是不太习惯与人说谢谢二字。就像那读书人,也确确实实是不太愿意说错这个说法。
不过终究李槐是上心,所以谁都看得出来,当年行人当中,李槐对陈平安是最在乎,哪怕这多年过来,在书院求学多年,李槐有自己朋友,可他对陈平安,依旧是当年那个窝里横和胆小鬼心态,真正遇到事情,头个想到人,是陈平安,甚至不是远在别洲爹娘和姐姐,不过种是依赖,种是眷念,不同感情
这就是山上修行好。
所以陈平安感慨道“希望先前猜测,是太心思阴暗,还是希望那位云游高人,将来能够与你成为师徒,携手登山,饱览山河。”
隋景澄偷着笑,眯起眼眸看他。
陈平安下子就想明白她眼中无声言语,瞪她眼,“与你,只是看待世界方式,如出辙,但是你心性,大有不同。”
隋景澄忍不住笑出声,难得孩子心性,开始环顾四周,“师父,你在哪儿?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