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景龙点头道“当然可以。”
在动身走出水榭之前,陈平安问道“所以刘先生先撇清善恶不去谈,是为最终距离善恶本质更近些?”
齐景龙笑道“正解。”
陈平安以儒家礼仪,对那位萍水相逢北俱芦洲修士,弯腰作揖。
文圣老先生,若是在此,听说此人自己悟出道理,会很高兴。
何况大道之争,就该有大道之争气魄。高承若是开始争夺飞剑失败,再无后来追杀和陷阱,只是露面,只说最后那句话,陈平安兴许会真愿意等等看,等到走完北俱芦洲,再做决定,要不要去趟骸骨滩京观城。
陈平安其实觉得最有机会做成、做好这种事情,只有两人。
桐叶洲,观道观老观主。甚至不是君子钟魁,最少暂时还不是。
宝瓶洲,崔瀺。甚至不是崔东山。
而后两者,恰恰是陈平安亲近之人。对于前两者,真谈不上半点好感。
两者相加。
不断复盘棋局,陈平安愈发肯定个结论,那就是高承,如今远远没有成为座小酆都之主心性,最少现在还没有。
陈平安当然自己更没有,但是陈平安大致看得到、猜得出那个高度该有为恶气象。
如今高承还有个人喜恶,这位京观城城主心中还有怨气,还在执着于那个。
哪怕这些都极小,可再小,小如芥子,又如何?终究是存在。这多年过去,依旧根深蒂固,留在高承心境当中。
没有,想要搞清楚人心善恶事,如果开始就有善恶界线,很容易自身就混淆不清,后边学问,就很难中正平和。”
陈平安感慨道“对,夹杂个人情感,就会有失偏颇。”
齐景龙说道“随着学问越来越大,这丝偏颇,就像源头小溪,兴许最后就会变成条入海大渎。”
陈平安会心笑,“刘先生又为解惑。”
齐景龙也未多问什。
哪怕齐景龙不是儒家子弟。
齐景龙也赶紧起身
这何尝不是世事无奈。
不是成朋友,就是万般皆好。不是成敌人,就万般皆错。
朋友错,要不要劝,敌人好,要不要学。都是修心,山上山下,都是如此。
小雨渐歇。
陈平安问道“刘先生能否再被们起走段路?”
所以当高承旦成为整座崭新小酆都主人,成为方大天地老天爷。
高承心境上这点点偏差,随着小酆都规模扩大,高承神座越来越高,随着岁月长河不断流逝,小酆都鬼魅递增,就会不断出现更大偏差,乃至于无穷大偏差。
这就是齐景龙所说溪涧成大渎。
也许高承有机会在境界更高时候,修正那些细微偏差。
可这只是“也许”。
陈平安站起身,望向水榭外汹汹江河,滚滚东逝水,不舍昼夜。
这就是陈平安决定炼化初原因。
高承当然很强大,属于那种追求绝对自由强者,
撇开高承初衷不说,先不管是志向还是那野心,但是在有件事情上,陈平安看到条极其细微脉络。
陈平安在苍筠湖龙宫,曾经当过回断人善恶高坐神祇。所以陈平安更确定件事,再加上骸骨滩遇到杨凝性,这位崇玄署云霄宫年轻道人,以粒芥子恶念化身书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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