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喜欢碑文文字内容,便摘下绿竹书箱,拿出纸笔砚墨,以竹箱作书案,字字抄录碑文。
碑文内容繁多,陈平安抄写得又丝不苟,不知不觉,就已经入夜。
祠庙有夜禁,庙祝非但没有赶人,反而与祠庙小童起端来两条几凳,放在古碑左右,点燃灯盏,帮着照亮庙中古碑,灯火有素纱笼罩在外,素雅却精巧,以防风吹灯灭。
陈平安在见到这幕后,赶紧停笔起身,作揖致谢。
老庙祝笑着摆手,示意客人只管抄录碑文,还说祠庙有屋舍可供香客下榻过夜。
山水神祇大道规矩,若是细究之后,就会发现其实与儒家订立规矩,偏差颇多,并不绝对符合世俗意义上好坏善恶。
在山上渐次登高,越来越像个修道之人,这是必须要走道路。
这就像每个人都会长大。
陈平安其实心情不错。
走过那多山山水水,积攒那多大小物件,家当满满。
,人摔落山崖坠死,所以夫子此举等于救下两条性命,那夫子可知此举,是积攒功德更多,还是沾染因果更多?”
陈平安笑道:“既然城隍爷开口说,想必是后者居多。”
城隍爷看着这位修道之人,片刻之后,笑道:“夫子之所以是夫子,小神有些明白。”
神祇观人间,既看事更观心。
城隍爷叹口气,“世人行事如那积水成河,河水即可灌溉田地,惠泽万民,也会不小心泛滥成灾,兴许场决堤洪涝,就要淹死无数,转瞬之间,功过转换,让人措手不及。夫子既然上山修行,还是要多加注意。当然,小神位卑言轻,谈不上任何眼界,还希望夫子不要被小神这些言语,扰乱心境,不然小神罪莫大焉。”
老人吩咐小童声,后者便手持钥匙,蹲在旁打瞌睡。
小童实在无聊,便在那人身后看着抄录碑文,字嘛,不好不坏,就是抄得认真,写得端正,真瞧不出有多好。他曾经去别处祠庙游玩,比起自家祠庙那是风光多,多有士林文人题壁,那才叫个比个飘逸,尤其是位文豪醉酒持杯,写墙草书,真真正正让人看得心神摇曳,虽是草书题壁,却被芙蕖国文坛誉为幅老蛟布雨图。
眼前这位年轻青衫儒士字,不咋,很般。
陈平安抄完碑文后,收拾好竹箱,重新背好,去客舍入住,至于
以后落魄山,让陈平安充满期待。
枝独秀不是春,满园花开,那才是陈平安最希望看到美好景象。
陈平安离开郡城,继续行走于芙蕖国版图。
没有玉簪子,也没有斗笠,只是背着竹箱,青衫竹杖,独自远游。
这天在座水畔祠庙,陈平安入庙敬香之后,在祠庙后殿看到棵千年古柏,需要七八个青壮汉子才能合抱起来,荫覆半座广场,树旁矗立有块石碑,是芙蕖国文豪撰写内容,当地官府重金聘请名匠铭刻而成,虽然算是新碑,却极富古韵。看过碑文,才知道这棵古柏历经多次兵燹事变,岁月苍苍,依旧屹立。
陈平安再次致谢。
陈平安回到客栈,点燃桌上灯火,抄写那页即部佛家经书,用以静心。
停笔之后,收起纸笔和那页经书。
天微微亮。
陈平安吹灭灯火,站在窗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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