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是从五陵国算起,再从绿莺国路逆流远游,直到这芙蕖国,没有任何位九境武夫,大篆京城倒是有位女子大宗师,可惜必须与那条玉玺江恶蛟对峙厮杀,再联系陈平安所谓蚍蜉说,以及些北俱芦洲东南部早先传闻,那到底是谁,自然而然就水落石出。
很好猜,顾祐无疑。
止境武夫顾祐,这生都不曾正式收取弟子,大篆京城那位女子宗师,都只能算半个,顾祐对于传授拳法事,极其古怪。
众说纷纭。
唯个还算靠谱说法,是传闻顾祐曾经亲口所说,之拳法,谁都能学,谁都学不成。
陈平安坐在竹箱上,取出养剑葫,晃晃。
齐景龙阵头大,赶紧说道:“免。”
陈平安如今身上穿那件“路边捡来”百睛饕餮法袍,灌口酒,道:“其中位老前辈,不好说姓名。你还记不记得与你说过件事,关于北俱芦洲东南方蚍蜉搬山?”
齐景龙点点头。
陈平安笑道:“这位前辈,就是所学拳谱撰写之人,老前辈找到后,打赏三拳,没死,他还帮解决六位割鹿山刺客。”
陈平安在山头那边待两天,天到晚,只是踉跄练习走桩。
这天拂晓时分,有位青衫儒士模样年轻男子御风而来,发现平原上那条沟壑后,便骤然悬停,然后很快就看到山顶那边陈平安,齐景龙飘落在地,风尘仆仆,能够让位元婴瓶颈剑修如此狼狈,定是赶路很匆忙。
只是从御风到落地,齐景龙始终无声无息,直到他轻轻振衣,符箓灵光散尽,这才现出身形。
陈平安微微笑。
那根直紧绷着心弦,悄然松懈几分。
齐景龙思量片刻,“近期你是相对安稳,那位前辈既然出拳,就几乎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出去,这意味着割鹿山近期还在等待结果,更不可能再抽调出拨刺客来针对你,所以你继续远游便是。替你去找趟割鹿山开山祖师,争取收拾掉这个烂摊子。但是事先说好,割鹿山那边,有定把握让他们收手,可是出钱让割鹿山破坏规矩也要找你幕后主使
齐景龙问道:“是他?”
陈平安眨眨眼睛,不说话。
那便是。
齐景龙就不再多问。
第二拨割鹿山刺客,未能在山头附近留下太多痕迹,却明摆着是不惜坏规矩也要出手,这意味着对方已经将陈平安当做位元婴修士、甚至是强势元婴来看待,唯有如此,才能够不出现半点意外,还要不留半点痕迹。那能够在陈平安挨三拳如此重伤之后,以己之力随手斩杀六位割鹿山修士纯粹武夫,最少也该是位山巅境武夫。
只要齐景龙出现,偷懒无妨。
先前在龙头渡离别之前,陈平安将披麻宗竺泉赠送剑匣飞剑,匣藏两把传信飞剑,赠送把给齐景龙,方便两人相互联系,只不过陈平安怎都没有想到,这快就派上用场,天晓得那拨割鹿山刺客为何连金字招牌都舍得砸烂,就为针对他个外乡人。
双方无非是交换把传信飞剑。
齐景龙回信很简单,简明扼要得不像话,“稍等,别死。”
这会儿齐景龙环顾四周,仔细凝视番后,问道:“怎回事?还是两拨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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