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屈指弹剑身,轻轻颤鸣,点点头,说道“很重。”
张山峰疑惑道“这把剑不算重吧?”
刘羡阳眯眼凝视着剑身微妙起伏漾起那份细微涟漪,能够瞧出这其中蕴含玄机,这与刘羡阳境界高
相较于当年小镇那个阳光开朗高大少年。
如今刘羡阳,变得越来越沉稳收敛,读书勤勉,治学严谨,悄悄修行事更是片刻无松懈,越来越与醇儒陈氏家风、山水相契合。
反观当年那个总是在外人那边沉默寡言泥瓶巷少年,那个刘羡阳最好那个朋友,则在追求自己心目中心境自由,有所求且所有得。
张山峰竹筒倒豆子,说那陈平安种种好。
对于这位趴地峰年轻道士而言,恐怕就算知道自己其实错过龙虎山外姓大天师,兴许会有些遗憾,却也未必有多伤心,更多还是会觉得师父是不是傻,就他张山峰还敢染指那天师府外姓大天师?他反正是想也不敢多想。便是晓得那场莫名其妙失之交臂,张山峰都不会太过乱道心。
人之争,才会争自身学问时好与坏,笔下纸上打架而已。
儒家繁琐规矩,就是这座浩然天下最大护道人。
而位位儒家圣人画地为牢,就是天底下最束手束脚作为。
那个在宝瓶洲南端老龙城,被亚圣亲自出手重重责罚,被百家修士视为失去吃冷猪头肉七十二陪祀圣人之,也曾在学问事上,促使各洲各书院不同学脉道统儒家门生,能够大受裨益,从而以贤人跻身君子,故而哪怕此人针对文圣老秀才那位不是弟子弟子,如此死仇,可老秀才依旧愿意承认此人学问不俗,看得到此人学问对当今世道潜在功德。
逝者如是夫,不舍昼夜。
这可能也是张山峰最不自知可贵之处。
甚至比他总觉得自家师父道法平平不算高,更不自知。
不过当张山峰聊到与陈平安两次分别,却是真有些伤心。
张山峰摘下身后背负把古剑,递给身边这位刚认识便是朋友刘羡阳,笑容灿烂道“这就是陈平安在青蚨坊买下剑,剑名‘真武’。之前那颗可以变出副甘露甲兵家甲丸,也是欠着钱,欠陈平安好些。不过如今师父帮在蜃泽那边与老友讨要两瓶水丹,以后只要有机会,就可以送给陈平安,就当是偿还利息。”
刘羡阳缓缓拔剑出鞘,有细微裂纹,锈迹斑斑。
两位久别重逢老人,聊着天底下最大事情。
两位年轻人,在青石崖那边,却见如故,说着鸡毛蒜皮小事。
坐在那边假寐年轻儒士,正是被陈对从宝瓶洲骊珠洞天带来婆娑洲刘羡阳。
得知名为张山峰年轻道士,与陈平安是起游历至交好友后,刘羡阳便十分高兴,与张山峰询问那路山水见闻。
些关于宝瓶洲、大骊铁骑和骊珠洞天内幕,刘羡阳知道,却不多,只能从山水邸报上边得知,点滴查找蛛丝马迹。刘羡阳在外求学,无依无靠,必须省吃俭用,因为在颍阴陈氏,所有藏书,无论如何珍稀昂贵,皆可以任由求学之人无偿翻阅,但是山水邸报却得花钱,好在刘羡阳在这边认识几位陈氏子弟和书院儒生,如今都已是朋友,可以通过他们获知些别洲天下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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