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犹豫下,捻起张大江横流符,手掐诀,看似念念有词,片刻之后,丢入溪水当中,轻喝声,双手飞快掐诀,眼花缭乱。
符箓入水即消融,但是符胆灵光四散开来,溪水当中,莹莹生辉,如丝丝鱼线交错开来。
三人只见那黑袍老者轻喝声,不再掐诀,
只说笔锋“蘸墨”,便分寻常朱砂,金粉银粉,以及仙家丹砂,而仙家丹砂,又是悬殊无底洞。
所以说修行符箓道练气士,画符就是烧钱。师门符箓越是正宗,越是消耗神仙钱。所幸只要符箓修士登堂入室,就可以立即挣钱,反哺山头。不过符箓派修士,太过考验资质,行或不行,年幼时前几次提笔轻重,便知前程好坏。当然事无绝对,也有大器晚成突然开窍,不过往往都是被谱牒仙家早早抛弃野路子修士。
陈平安拿出来这些符箓,就都是以官家金锭研磨而出黄纸金线符,比起世俗朱砂、银粉符箓,品秩价值自然还是要好上些。
孙道人扫眼符箓,再看眼那黑袍老者,这位雷神宅高人仙师,只是微笑不语。
陈平安这才笑容尴尬,从袖中摸出最先那张以春露圃山上丹砂画成天部霆司符,轻轻放在地上。
至于如何跟山泽野修打交道,陈平安毕竟是与刘老成、刘志茂有过勾心斗角,还算有些经验。
虽说洲有洲风土人情,可山泽野修到底就是山泽野修。
白酒红人面,黄金黑人心。
奔波万里为求财,利字当头。
看似仔仔细细番权衡利弊之后,陈平安便小心翼翼问道:“不知孙道长这边,是否还需要位帮手?”
狄元封笑问道:“陈老哥这些珍藏符箓,是从哪儿买来,瞧着相当不俗,也想买些傍身。”
只见那位黑袍老者颇为自得道:“虽非谱牒仙师,也无符箓师传,唯独在符箓道,还算有些资质……”
说到这里,老人立即收敛得意神色,悻悻然道:“当然在孙道长这边,无异于乡野稚童嬉闹把戏。”
孙道人觉得火候差不多,神色淡然道:“陈兄弟莫要小瞧自己,实不相瞒,贫道虽然在婴儿山修行多年,但是陈兄弟应当知晓们雷神宅道人,五位真人嫡传弟子之外,大致可分两种,要专心修行五雷正法,要精研符箓,希冀着能够从祖师堂那边赐下道嫡传符箓秘密传法。贫道便是前者。所以陈兄弟若真是精通符箓高人,们其实愿意邀请你起访山。”
自称黄师邋遢汉子开口道:“不知陈老哥精心所画符箓,威力到底如何?”
孙道长思量过后,便假装想要点头答应下来。
因为知道自有人“秦巨源”会拦阻。
果不其然,根本不用双方心声交流,狄元封便问道:“陈老哥,咱们初次相逢,换成是你,会随便多出位不知姓名同伴吗?”
陈平安咬牙,磨磨蹭蹭从袖中捻出叠黄纸符箓,在自己身边分门别类,依次排开,除那张天部霆司符,还有大江横流符与撮壤符各两张,以及数张山水破障符。皆是以金粉银粉画就,与云上城当包袱斋贩卖五十张符箓,除材质都是最寻常黄纸,其余无论是笔法,品相,还是威力,都是天壤之别,价格更是没办法比。
画符道,规矩极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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