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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到那个腰别笛子俊逸年轻人,陈平安就难免想起苍筠湖打过交道何露,被黄钺城城主叶酣藏藏掖掖高徒兼嫡子。何露曾经与那宝峒仙境晏清,是享誉十数国版图金童玉女。
狄元封压低嗓音说道:“看模样,是北亭国最著名那位小侯爷。”
北亭国雄毅侯独子詹晴,是个出名风流子多情种,朝野上下,口碑毁誉参半。
勾搭北亭国大家闺秀,就被国士林大骂,笔伐口诛,若是勾引别处水霄国或是芙蕖国权贵女子,北亭国整座江湖便都要大声叫好。
至于这位小侯爷本身,似乎从未有过涉足习武或是修行传闻。
可惜闻道有先后,比起年纪不大、江湖却走很远陈平安,这个黄希在长久徒步途中,还是会流露出些蛛丝马迹。
金身境。
兴许还有可能不是那纸糊第七境。
真是辛苦这位宗师平易近人。
至于自己,陈平安觉得身为三境练气士,如何平易近人都不过分。
。
至于当时那位能够让高陵护驾船头女子,是位毋庸置疑女修,后来在彩雀府桃花渡那边茶肆,陈平安与掌柜女子闲聊,得知芙蕖国有位出身豪阀女子,名为白璧,很小就被座北俱芦洲宗门收为嫡传弟子。陈平安估算下离乡岁数,与那女子姿容和大致境界,当时乘坐楼船返乡女子,应该正是水龙宗玉璞境宗主关门弟子,白璧。
然后陈平安问个比较令人尴尬问题,“孙道长,咱们是直接走过行亭?”
孙道长面无表情,不急不躁不言语,神仙气度。
狄元封却有些头疼。
这会儿无论孙道人与狄元封如何打量,也瞧不出对方底细,反正瞅着脚步轻浮,言语中气不足,多半是在那脂粉阵刮骨刀下乐在其中王侯之家浪荡子。
陈平安也没能看出这位北亭国小侯爷深浅。
那就更需要小心对待。
那位小侯爷拉下脸,说道:“怎,四位山上神仙,依仗身份修为,给脸不要脸?非要跪地磕头求你们,才肯赏脸?”
陈平安有些感慨,如果不是对方靠山够大,那能够活到今天,定是祖宗积德。
高陵和另外位武夫宗师走出行亭,就站在那边,也不退回有火光摇曳行亭内。
于是陈平安就善解人意道:“孙道长,觉得对方不是易于之辈,面相瞅着就不善,们还是绕路吧?”
孙道人如释重负,点头道:“们修道之人,不作意气之争。”
于是四人准备离开这条羊肠小道。
不曾想那边走出位风流倜傥锦衣年轻人,腰间别有支晶莹剔透羊脂玉笛,入冬时分,还手持把并拢折扇,轻轻敲击手心,笑望向道路四人,“相逢是缘,何必着急赶路,不如来亭中叙?”
陈平安转头望去,狄元封微微皱眉,那个背行囊黄希却神色如常。
陈平安心中然。
看来这位雷神宅孙老神仙,与“嘉佑国秦巨源”,似乎直到现在,还没能弄清楚,互为盟友三人当中,到底谁才是真正世外高人啊。
这个黄希平时呼吸吐纳,脚步轻重,都显示他只是位五境纯粹武夫。
只不过这种事情,陈平安还算行家里手,这路行来,确定对方也是位故意压境……同道中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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