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其实魏岐心中也有不小震惊,眼前这位貌似四五境纯粹武夫背剑游侠,原来也是练气士。
酒楼大堂,几位意气相投陌路人,都是大骂猿啼山和嵇岳爽快人,人人高高举起酒碗,相互敬酒。
陈平安甚至能够看出他们眼中真挚,饮酒时脸上神采飞扬,并非作伪,这才是最有意思地方。
陈平安对他们,没有任何意见,人生在世,不合己意,大声道出,少有真正伤天害理,说完之后,过去也就过去,有下场热闹,又是番可以佐酒豪言壮语。
陈平安留心是另外些人,说话更为滴水不漏
那女子轻声问道:“魏岐,那猿啼山修士行事,当真很蛮横吗?为何如此犯众怒?”
名为魏岐年轻男子摇头笑道:“其实还好,剑修山头,哪个没点脾气,不过猿啼山比起北边那座太徽剑宗,口碑是要差些。”
那老者淡然道:“骂那武夫顾祐,能有什意思,身为修道之人,骂大剑仙,反过来敬重武夫,才显得出风采。”
女子好奇问道:“骂得最凶那几个修士,是不是跟猿啼山有仇啊?”
魏岐摇头笑道:“真要结仇,听闻嵇岳死讯,不会在外边流露出来。心中怀有怨怼,而且会诉诸于口之人,永远不是结下死仇,而是那些半生不熟关系,这些人说话,往往最能蛊惑旁看客人心。市井坊间,官场士林,江湖山上,不都样,看多听多,其实就是那回事。”
广泛,咱们偏偏说这些不讨喜言语,就会给人打得乖乖闭嘴,猿啼山规矩,恁大,出剑,更是贼快,吓死个人。”
很快就有人唱和,冷笑道:“怎,只许说嵇大剑仙马屁话,还不许咱们这些蝼蚁讲点良心话啦?这猿啼山剑修,好大架子,好大威风,就容不得外人说上半句公道话?”
陈平安喝着酒,望向楼外大渎流水,好似位千古无言哑巴老者。
又有人直接拍案而起,“世间哪有如此不堪剑仙,你们这些嚼舌头,难道都不用脑子?还是觉得换成自己与顾祐前辈厮杀,便能稳赢?”
有人立即针锋相对,将手中酒杯重重拍在桌上,大笑道:“哈哈,怎,老子不是剑仙,就说不得半个道理?那咱们北俱芦洲,除那小撮人,是不是全得闭嘴?天底下还有这样事情?难不成道理也有铺子,是猿啼山开,世间只此家?”
陈平安看眼那个魏岐,还有那个欲言又止年轻女子,便以心声提醒道:“修士耳尖,公子慎言。”
魏岐笑着点头,主动向那位青衫客举起酒碗,以心湖涟漪答道:“理该如此,只管饮酒,不谈是非。”
陈平安微微讶异。
竟是位境界不低练气士?
陈平安先前还真没能看出来。
陈平安笑笑。
好像确实很有道理。
为嵇岳和猿啼山打抱不平少数修士,都憋屈得不行。
更多人,则十分快意,许多人高声与酒楼多要几壶三更酒,还有人痛饮醇酒之后,直接将没有揭开泥封酒壶,抛出酒楼,说可惜此生没能遇到那位顾前辈,没能亲眼目睹那场玉玺江死战,哪怕自己是瞧不起山下武夫修道之人,也该向武夫顾祐遥祭壶酒。
与陈平安同桌三人,只是窃窃私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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