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起那副打算以后挂在落魄山竹楼内对联,上联是那山外风雨三尺剑,有事提剑下山去。
陈平安便将背负在身后那把剑仙,悬佩在腰间。
这应该是陈平安第次真正意义上佩剑。
以前习惯只背剑。
李柳问道:“陈先生,该不会这就要直接问剑打醮山、再问大骊王朝、三问天君谢实吧?”
沉默许久。
李柳收起字帖入袖。
陈平安别好养剑葫,脸上好像没有什悲恸、愤懑神色。
李柳也没觉得奇怪。
李柳只是说句貌似很不近人情言语,“事已至此,她这做,除送死,毫无意义。”
字帖画卷上,便出现位正襟危坐女子。
化名石湫,宝瓶洲座小门派女子修士。
来自北俱芦洲打醮山,在那艘已经坠毁在宝瓶洲朱荧王朝境内跨洲渡船上,担任婢女。
李柳眺望前方,置身事外。
人世间悲欢离合,见过太多,她几乎不会有任何感触。
天已经落地生根。”
李柳笑道:“坐会儿?反正们身后也没人跟上。”
陈平安毫不犹豫就坐在台阶上,摘下养剑葫,喝口酒,至于以后喝酒,就只能喝糯米酒酿。
李柳说道:“有那块玉牌,水龙宗那边就不会有人以掌观山河神通,擅自查探们这边动静。”
陈平安仍是没有多问什。
李柳其实不太喜欢用剑,无论是远古神祇还是当今修士,她都看不顺眼。
陈平安站起身,晃晃养剑葫,笑道:“不会,本事不够,喝酒来凑。”
李柳笑着点头,她坐在原地,没有起身,只是目送那位青衫仗剑年轻人,缓缓走下台阶。
陈平安点头道:“般来说,是这样。”
李柳问道:“有‘不般’说法?”
陈平安没有给出答案,转头说道:“打算继续赶路,就不逛龙宫洞天,反正也买不起什,只是这做,会不会给你惹麻烦?”
李柳笑道:“陈先生多虑,在北俱芦洲,没有麻烦。最少最少,保命无忧。”
陈平安说要赶路,却没有立即起身。
镜花水月最后幕,是那个自己求死女子,拿起只小心翼翼珍藏多年锦囊,她皱着脸,好像是尽量不让自己哭,挤出个笑容,高高举起那只锦囊,轻轻晃晃,柔声道:“喂,那个谁,秋实喜欢你。听到?看到?如果不知道话,没有关系。如果知道,只是知道就好。”
陈平安,平平静静坐在原地,字不落听完那个故事。
她是秋实姐姐,名叫春水。
陈平安第眼就看出来。
最后陈平安喃喃道:“好,知道。”
对于李柳,印象其实很浅,无非是李槐姐姐,以及林守和董水井同时喜欢女子。
在今天以前,两人其实都没有打过交道。
李柳犹豫下,“陈先生,有份镜花水月山上拓本,与你有些关系,关系又不大,本来没打算交给你,担心节外生枝,耽误陈先生游历。”
陈平安有些疑惑,思量番,说道:“没关系,既然是早晚都会知道事情,还不如早做打算。”
李柳便从袖中取出类似幅字帖山上宝物,字帖悬在空中,李柳伸出手指,轻轻点,涟漪散开,水雾弥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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