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源病恹恹道: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老真人你说啥就是啥吧,都认。”
火龙真人冷笑道:“份天大香火情,也经不起你这挥霍,水龙洞天风调雨顺,大体无忧,关你屁事?还不是沈霖在劳心劳力。当年那个剑仙窃取洞天水运至宝,你为何袖手旁观?他骗得过忙忙碌碌沈霖和南薰水殿,骗得过你这个成天闲逛?”
李源撇撇嘴,“水龙宗不也没说什。”
火龙真人当然知道这里边更多曲折,不是什简单是非善恶,可世间万事,终究可以看个大致结果。而结果,往往又是下段因果起因。就像那湖上涟漪,看遍大水很难,可每道涟漪波浪起伏,那起落,
李源立即说道:“可以先不忙。”
位老道人,位少年郎,离车驾,辟水而行。
沈霖运转神通,驾驭马车,返回那座避暑行宫。
等到沈霖走,李源立即谄媚笑道:“火龙老哥,咋个来水龙洞天做客都不打声招呼嘞?如此见外,是不是瞧不起混得落魄小兄弟?”
火龙真人嗯声。
李源刚要散作金光四散,便打消念头,因为火龙真人已经出现在马车这边,就站在匹雪白骏马背脊上。
沈霖立即打个稽首,恭敬道:“南薰水殿旧人沈霖,拜见火龙真人!”
火龙真人对这位水神娘娘还算客气,笑道:“万法自然,随缘而走,水到渠成。”
张脸庞如粉碎青釉瓷面水神娘娘,心神震,颤声道:“谢真人教诲。”
火龙真人笑着不说话,瞥眼李源,“呦,这不是咱们济渎中祠水正李大爷嘛,贫道走哪都能瞧见水正老爷,真是缘分来挡都挡不住。”
咦声,环顾四周,好像又遇到不解之事,不过老真人略作思量,便也懒得计较。
白甲、苍髯两座岛屿之间湖底。
驾马车悬停水中,水正李源与南薰水殿娘娘沈霖并肩而立。
沈霖惊讶道:“此人竟然认识火龙真人?”
李源冷笑道:“不也认识那老头儿。”
对啊,贫道就是瞧不起你李水正。
李源觉得这就没法聊天啊。
堂堂大渎水正,此刻身处水中,却如同置身牢笼,浑身不自在。
沉默许久,两人在水底倏忽远游,身形缥缈清淡如云烟。
火龙真人总算开口,“自水龙宗开宗立派以后,待你李源不薄吧,那你还拿捏什架子,祖师堂座椅非要摆在首位上?时时刻刻提醒水龙宗历代宗主,祖师堂是你地盘儿?他们只是租客?你这水正是不是脑子进水?真把自己当做那位江湖共主,敢这骄纵跋扈?”
李源绷着脸装聋作哑。
咋,道法高不起啊,总不能见不顺眼就动手打人吧?
火龙真人笑道:“李水正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与贫道唠唠嗑?”
李源脸茫然道:“忙啊,忙得很。”
火龙真人抖抖袖子,“哦?”
沈霖笑笑,当然认识,还被火龙真人以水法镇压济渎水底月有余。
虽说北俱芦洲都坚信这位趴地峰老真人,是世间最精通火法修士,没有之。但是火龙真人其实熟稔水法事,还真没几人知晓。
沈霖思虑重重。
就在此时,李源头皮发麻。
原来岸上那位老真人朝马车这边,笑眯眯招招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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