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手头生意,让几位家境优渥小镇妇人自己挑选布料,给陈平安拎条长凳,招呼道:“坐,赶紧坐,李槐他爹上山去,什时候回来做不得准,不过只要山上没那些个狐狸精,最晚天黑前肯定滚回来,不过要看,真有那成精狐魅,也瞧不上这木头疙瘩不是?也就当年猪油蒙心,才瞎眼看上他李二。”
妇人坐在长凳那头,与这个陈平安半点不生疏,“泥瓶巷,晓得,离着铁锁井挺近,人不多小巷子,巷尾巴上有个年轻寡妇,生得比稍稍差些,离着泥瓶巷不远,杏花巷那个马神婆,你应该知道吧?这老婆娘,年纪越大,那张嘴巴越阴损,啧啧啧,要看,都能把死人说活,泥瓶巷顾家小寡妇,可都吵不过这老婆姨。”
陈平安将那些礼物轻轻放在柜台后,已经摘竹箱放在脚边,斜放行山杖,侧着身子,安安静静,耐心笑着听这位妇人念叨着家乡事。
妇人突然拍大腿,“家李柳这没心没肝,你见过没?应该还没有对过眼吧,唉,陈平安,你是不知道,咱家这闺女,造反,这不给那山上神仙老爷,当端茶丫鬟,立马就忘自家爹娘,时不时就往外跑,这不就又好久没回家,反正真要给外边油嘴滑舌拐骗去,也不心疼,就当白养这个闺女,只是可怜家李槐,便要指望不上姐姐姐夫。”
陈平安与妇人笑着说道:“李槐读书会有出息,知道李槐,读书不快,但是有后劲儿,最重要是这孩子心好,随叔叔婶婶,都心善,这可不是书上读出来。加上李姑娘如今成山上神仙,衣食无忧,最少不用,相信将来定可以找个说得着家话好人家。真不是在这儿说客套话,柳婶婶就是有福气。咱们这些市井人家出来,过日子,总归是往后些看,才分得出高低,今儿添个瓶瓶罐罐,明儿攒出张八仙桌,慢慢往自家添物件,件样,日子自然也就殷实。”
妇人眉开眼笑,这后生,瞅着俊,还这会说话,而且不是那啥花里花俏漂亮话,都是连她都觉得在理实在话。
再说,能够路那用心护着李槐,人能差到哪里去?虽说瞧着衣装模样,这个家乡后生,不像是富贵发迹那种人,但是只要人老实,不是李槐姐夫时候,都能对李槐那好,以后成李槐姐夫,那还不得更加掏心窝子,可劲儿帮衬李槐?
不如撮合撮合陈平安跟自家闺女?妇人想到这茬,便开始用丈母娘看女婿眼光,重新打量起这个远道而来年轻人,不错不错,把拾掇得干干净净,看就是心细、会体谅照顾人年轻人,真不是她对不住书院那个叫林守孩子,实在是妇人总觉得两人隔着这远,大隋京城多大多热闹地儿,怎会少漂亮女子,林守若是哪天变心意,难不成还要自己闺女变成老姑娘,也没个婚嫁?李柳这丫头,随自己这娘亲,长得好看是不假,可妇人却晓得,女子生得好看真不顶事儿,不下心就找个负心汉,原先脸蛋儿越好看,就越糟心,心气又高,只会把小日子过得稀拉,隔个七八年,估摸着自己都不敢照镜子。
她越看越欢喜,还真不是她善变,那个早年经常给家里帮忙打杂董水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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