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先生唯次与她说话,是那次登门,与他爹李二喝酒。
她拿着几碟子粗劣佐酒菜上桌时候,齐先生与她笑着说些言语,“李柳,们生于天地间,其实没太大区别,就是场好似再没有机会回到故乡远游求学,最终决定们是谁,不是日渐腐朽皮囊,只会是们怎想,甚至不在于们想要什,要去多远地方,就只是‘怎’二字上学问功夫,人生短暂,终有力再不能助前行停步之处,到时候回头看,来时路线,便是步步怎,走出来个什。”
然后齐先生轻轻拿起装着家酿劣酒大白碗,“要敬你们,才有们,有这方大天地,更有齐静春能够在此喝酒。”
齐先生饮而尽。
李柳没有说什,只是也跟着喝碗。
能过长远日子。
别人家女婿不算太好,可又不差,妇人们心里边便有些不同。
李柳听着心情舒坦娘亲与人闲聊,边捣衣边想这些事情,由小事往大事去想。小事就发生在店铺和小镇,大事甚至不止是座浩然天下。
她今生今世落在骊珠洞天,本就是杨家铺子那边精心安排,她知道这次,会不太样,不然不会离着杨家铺子那近,事实上也是如此。当年她跟着她爹李二去往铺子那边,李二在前边当杂役伙计,她去后院,杨老头是头次与她说些重话,说她如果还是按照以往法子修行,次次换皮囊身份,快步登山,只在山顶打转,再积攒个十辈子再过千年,依旧是个连人都当不像半吊子,依旧会直滞留在仙人境瓶颈上,退步讲,便是这辈子修出飞升境又能如何?拳头能有多大?再退步讲,儒家学宫书院那多圣人,真给你李柳施展手脚机会?撑死次过后,便又死。这般循环死去活来,意义不大,只能是每死次,便攒笔功德,或是坏规矩,被文庙记账次。
李柳在骊珠洞天那些年,不太抛头露面,给小镇西边街坊邻居印象,除生得漂亮些,容貌随她娘亲,不过性子却随李二,手脚勤快,言语不多,好像就再没有值得拿出来说道事情,既没有特别要好同龄人朋友,也没有让长辈可以指摘地方。
当时屋子里边,妇人贯鼾声如雷,名叫李槐孩子在轻轻梦呓,兴许是做梦还在忧心今儿光顾着玩耍,缺课业没做,明早到学塾该找个什借口,好在严厉先生那边蒙混过关。
陪着娘亲起走回铺子,李柳挽着竹篮,路上有市井男子吹着口哨。
妇人在念叨着李槐这个没良心,怎这久也不寄封信回来,是不是在外边撒野便忘
李柳倒是经常会去学塾那边接李槐放学,不过与那位齐先生从未说过话。
齐先生讲学时候,瞧见学堂外少女,也会看眼,至多便是笑着轻轻点头。
好像就只是以礼待之,又或者算是视之为人?
李柳见多世间千奇百怪,加上她身份根脚,便早早习惯漠视人间,起先也没多想,只是将这位书院山主,当做寻常坐镇小天地儒家圣人。
李柳曾经询问过杨家铺子,这位年到头只能与乡野蒙童说书上道理教书先生,知不知晓自己来历,杨老头当年没有给出答案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