喝过酒,陈灵均还是坐立不安。
崔诚也没多留这
陈灵均闷闷道“他烂好人。”
崔诚笑道“因为你在他陈平安眼里,也不差。”
陈灵均小声道“屁咧。”
崔诚“什?”
陈灵均立即抬起头,双手持杯,笑脸灿烂道“老爷子,咱哥俩走个?”
陈灵均小声道“大概可以吧?”
崔诚笑道“这就够。”
这下子轮到陈灵均自个儿疑惑,“这就够?”
崔诚笑着没说话。
陈灵均嘀咕道“你又不是陈平安,说不做准。”
陈灵均眨眨眼睛,“啥?”
崔诚见他装傻,也不再多说什,随口问道“陈平安没劝过你,与你御江水神兄弟划清界线?”
陈灵均摇摇头,轻轻抬起袖子,擦拭着比镜面还干净桌面,“他比还烂好人,瞎讲意气乱砸钱,不会这样说。还帮着打肿脸充胖子。”
崔诚说道“陈平安此次去往北俱芦洲游历,半是为你,沿着济渎走江万里,不是件多轻松事情。”
陈灵均沉默不语。
床。
被陈如初那丫头收拾得干干净净,纤尘不染。
崔诚离开屋子后,徒步去趟披云山林鹿书院,回来后坐在崖畔石桌旁,陈如初没跟着裴钱下山,山上事儿多,她准时准点,多忙不完事,见着崔老先生离开竹楼,陈如初就赶紧去端大只红漆食盒过来,将酒壶碗碟摆好,崔诚笑问怎没有瓜子,粉裙女童赧颜笑,从兜里摸出好几大把瓜子放在桌上。
陈灵均还是喜欢个人瞎逛荡,今儿见着老头儿坐在石凳上个人喝酒,使劲揉揉眼睛,才发现自己没看错。
陈灵均可不敢跟这个老头儿套近乎,对方就是那种在龙泉郡能够拳打死自己。
结果陈灵均自己僵在那边。
咱哥俩?
找死不是?
唉,自己这点江湖气,总是给人看笑话不说,还要命。
陈灵均打死都没想到,那崔诚不但没恼火,反而举杯笑道“那就走个。”
崔诚打趣道“打个赌?”
陈灵均哀嚎起来,“真没几个闲钱!只剩下些雷打不动媳妇本,这点家底,颗铜钱都动不得,真动不得啊!”
崔诚说道“有没有想过,为什使劲装着很怕,其实没那怕?真要有自己无法应付人和事情,说不定还敢想着请帮忙?”
陈灵均低着头,手握拳,在酒杯四周打转,轻声道“因为那个好人老爷呗。”
崔诚又问,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陈平安怎就愿意把你留在落魄山上,对你,不比对别人半点差。”
崔诚捻起只闲余酒杯,倒酒,递给坐在对面青衣小童。
陈灵均战战兢兢道“老前辈,不是罚酒吧?在落魄山,每天兢兢业业,做牛做马,真没做半点坏事啊。”
崔诚笑道“喝你。”
陈灵均接过酒杯,可怜兮兮,小抿口酒。
崔诚问道“陈平安如此待你,你将来能够半如此待他人吗?”
不曾想崔诚招招手,“过来坐。”
陈灵均苦着脸,“老前辈,不过去,是不是就要揍人?”
崔诚点点头。
陈灵均立即飞奔过去,大丈夫能屈能伸,不然自己在龙泉郡怎活到今天,靠修为啊?
崔诚笑道“隔三岔五,故意输钱,很好玩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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