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平安笑得合不拢嘴,使劲点头。
李柳突然收敛笑意,弯腰作揖,“感谢先生教诲。”
陈平安愣在当场,不明白李柳这是做什?只是与你李姑娘散心闲聊,难不成这都能悟出些什?
陈平安当下唯有个念头,自己果然不是什修道胚子,资质平平,所以此次狮子峰练拳过后,更要勤勉修行啊。
李柳起身后,告辞声,竟是拎着食盒御风去往山脚店铺。
对她而言,这生就像杨老头是位学塾夫子,让她去做功课,不是道德学问,不是圣贤文章,甚至不是修出个什飞升境,而是关于如何做人。
这其实是件很别扭事情。
李柳觉得自己唯有关起门来,与爹娘和弟弟李槐相处,才习惯,走出门去,她看待世人世事,就与以往生生世世,并无两样。
陈平安望着山下灯火,轻声
道“曾经在本文人笔札上看到,说凡夫俗子,短暂生,半生在那床榻上消磨光阴。好像修道之人,也没差,修行如睡大半生。不过细细琢磨,终究还是不样。站在不同地方,看待同件事,便可能是种人心两回事。”
经有个朋友提及过,说不光是浩然天下九洲,加上其余三座天下,都是旧天地分崩离析后,大大小小碎裂版图,些秘境,前身甚至会是许多远古神灵头颅、尸骸,还有那些……陨落在大地上星辰,曾是尊尊神祇宫殿、府邸。”
李柳说道“你这朋友也真敢说。”
陈平安笑道“胆子其实说大也大,浑身法宝,就敢个人跨洲游历,说小也小,是个都不怎敢御风远游修道之人,他畏惧自己离地太高。”
李柳问道“要好朋友?”
陈平安点头道“算个。”
陈平安头雾水,返回那座神仙洞府,撑蒿去往镜面处,继续学那
“曾经看过两本文人笔札,都有讲鬼怪与世情,位文人曾经身居高位,告老还乡后写出,另外位落魄书生,科举失意,终生不曾进入仕途,看过这两本笔札,开始并无太多感触,只是后来游历途中,闲来无事,又翻翻,便嚼出些余味来。”
“站得高看得远,对人性就看得更全面。站得近看得细,对人心剖析便会更入微。”
说到这里,陈平安感慨道“大概这就是行万里路、读万卷书好。”
陈平安突然笑起来,“那个不敢御风朋友,学问驳杂,让自惭形秽,曾经随口问他个问题,若是家乡小巷头尾,墙根各有株小草儿,离着明明那近,却始终枯荣不可见,若是开窍,会不会伤心。他便认真思量起这个问题,给许许多多匪夷所思玄妙答案,可直忍着笑,李姑娘,你知道当时在笑什吗?”
李柳会心笑,“在那泥瓶巷,鸡犬往来,尤其是母鸡经常带着群鸡崽儿,每天东啄西啄,哪里会有花草。”
山巅清风,带着谷雨时分山野芬芳。
李柳沉默片刻,随口问道“陈先生最近可有看书?”
陈平安笑道“有,本……”
陈平安略作停顿,感慨道“是本怪书,讲述诸多生死短篇故事集,得自头喜好炼制名山得道大妖。”
李柳便没太多兴趣,生生死死,她见过太多太多,肯定无法裨益她如今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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