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父弟子,沉默许久。
李柳缓缓道:“你以后不用计较那座洞府山水禁制,你如今是狮子峰山主,洞府也早已不是修道之地,可以不用忌讳这个,若是狮子峰有些好苗子,等到陈先生离开山头,你就让他们进去结茅修行。早年赠予你三本道书,你按照弟子资质、性情去分别传授,不用死守规矩,何况当年也没不准你传授那三门远古水法神通,你若是不这死板迂腐,狮子峰早就该出现第二位元婴修士。”
黄采拍拍脑袋,“果然如师父所说,白瞎这颗大脑袋。”
李柳笑笑。
黄采便也不再言语,只是心境祥和,神色怡然,陪着久别重逢师父,起看那人间山河。
纷飞,沿途乞讨,然后就遇上在大雪里缓缓而行师父。
黄采这辈子都会清清楚楚记得那幕。只是后来岁月里,自己很多事情,反而都不太记得。
李柳转过头,看着辛苦守着狮子峰这份家当老人,狮子峰不过是她遗留洞府之,甚至还不如龙宫洞天南薰水殿重要,之所以家三口会在这里落脚,只不过是李柳看上山脚那边安详小镇,娘亲若是在那边市井开间铺子,会不用太过陌生。其实与狮子峰和黄采,几乎没有什关系。
但是不知为何,这会儿再看着那个瘦猴儿似大脑袋孩子,突然就变成位白发苍苍迟暮老人,李柳破天荒有些细细碎碎小小感伤。黄采资质并不算太好,脾气太犟,修行路上,厮杀过多,在北俱芦洲照顾座祖师堂,并不是件轻松事,本来有希望跻身玉璞境黄采,在历史上多次面对剑修问剑、攻伐,死死护住狮子峰祖师堂不被摧毁,不愿低头,积攒诸多遗患,大战过后缝补气府,无济于事,今生便只能滞留在元婴境。
其实在李柳第次重返此山时候,便对这个弟子很不以为然,座可有可无狮子峰祖师堂算什?哪怕倒塌,成为废墟,黄采没有重建,又如何?没有花那多心思去栽培嫡传弟子,不去耗费心力物力去为狮子峰开枝散叶,而是选择自顾自修行,门心思破境,跻身上五境,说不定还能得她李柳份重宝赏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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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旬过后,李二重新登山,这次喂拳,要陈平安只以金身境纯粹武夫,与他切磋,但是不许使用任何拳架拳招,连痕迹都不许有,若是给他李二发现半点端倪,那就吃上九境巅峰拳,要求陈平安唯独拳出求快,慢半点,便是对不住当下来之不易金身境,更要吃拳。最后李二拖着陈平安去往小舟,这次是李二撑蒿返回渡口,说还差点火候,半旬过后再打磨番,陈平安难得拒绝这份好意,说不行,真要动身赶路,既然齐景龙已经
李柳不是不知道黄采用心用意,事实上清二楚,只是以前李柳根本不在意。
可是这刻,李柳就是有些感伤。
看着从未有过如此眼神师父,印象中,曾经是另外副皮囊师父,永远高高在上,沉默寡言,好像在想着他黄采永远都无法理解大事情。
黄采不敢正视师父,眺望远方,像是在自言自语,颤声道:“弟子今生还能够与师父重逢,真很高兴。”
李柳嗯声,“师父没你那高兴,但也还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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