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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黄采亲自陪同下,陈平安与这位狮子峰山主路闲聊,然后道别,最终乘坐艘雕梁画栋
李柳对此不予置评。
主要还是不愿指手画脚。
李柳问道:“陈先生难道就不向往纯粹、绝对自由?”
陈平安笑道:“其实也会羡慕那种无拘无束,但是直觉得,没有足够认知作为支撑那种绝对自由,既不牢固,也是灾殃。”
两人走过大街拐角处,前方不远处,便站着施展障眼法狮子峰老元婴山主。
当然里边还有三件被她亲手修缮过后法袍。
妇人小声念叨道:“李二,以后咱们闺女能找到这好人吗?”
李二想想,“难。”
妇人脚踩在李二脚背上,拿手指狠狠戳着李二额头,下又下,“那你也不上点心?!就这干瞪眼,由着平安走?喝酒没见你少喝,办事半点不牢靠,摊上你这个男人,李柳李槐摊上你这个爹,是老天爷不开眼,还是咱仨上辈子没积德?!”
李二闷不吭声,当然没敢躲避。
道:“平安,婶婶就随便说啊,可以写就写,不可以写在纸上,你就略过。”
陈平安笑道:“纸多,婶婶多说些,家书写得长些,可以讨个好兆头。”
妇人重重唉声,然后转头瞪眼望向李柳,“听见没?!以往让你帮着写信,轻飘飘两张纸就没,你心里边到底还有没有你弟弟,有没有这个娘亲?白养你这个没心肝闺女!”
陈平安朝桌对面李柳歉意笑。
李柳悄悄点头致意,然后她双手抱拳放在身前,对妇人求饶道:“娘,知道错。”
李柳将挽在手中包裹摘下,陈平安就也已经摘下竹箱。
李柳本来想着让他站着便是,她来打开竹箱,此刻李柳递去包裹,笑道:“陈先生怕人误会?其实街坊邻居已经很误会。”
陈平安将包裹放入竹箱,重新背在身后,笑着没说话。
最后李柳以心声告之,“青冥天下有座玄都观,是道家剑仙脉祖庭,观主名为孙怀中,为人坦荡,有江湖气。”
陈平安答道:“感谢李姑娘赠颗定心丸。”
妇人叹口气,悻悻然收手,不能再戳,自己男人本就是个不开窍榆木疙瘩,再不小心给自己戳坏脑袋,还不是她自个儿遭罪吃亏?
小镇大街上,两人并肩而行。
李柳轻声道:“陈先生,黄采会带你去往渡口,可以直接到达太徽剑宗周边宦游渡,下船,离着太徽剑宗便只有几步路。率先造访太徽剑宗问剑之人,是浮萍剑湖郦采,这种事情,就是北俱芦洲老规矩,陈先生不用多想什。”
说到这里,李柳笑道:“忘记陈先生最重规矩。”
陈平安摇头道:“但是对于合情合理规矩,理解得还是太少太浅,远远不知道什叫真正礼。”
随后小屋内,便唯有妇人絮絮叨叨,与陈平安丝不苟提笔写字。
那个行过万里路、也读过万卷书青衫年轻人,正襟危坐,腰杆挺直,神色认真。
最后陈平安背着竹箱,手持行山杖,离开店铺,妇人与汉子站在门口,目送陈平安离去。
妇人定要李柳送程。
李柳手里边挎着个包裹,都是她娘亲准备物件,多是小镇特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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