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白衣绿竹杖俊美少年跨过门槛,大步走在廊道中,举手摇晃,“不用送。”
宋兰樵怔怔站在原地,大汗淋漓,浑然不觉。
崔东山走到船头,拔地而起,整条渡船都下坠数十丈,那人
崔东山摇摇头,啧啧道:“惜哉惜哉,又把路子走窄。”
宋兰樵心中腹诽,老子见着你这种心思叵测古怪前辈,没把路子走死,就该到春露圃必须给老祖宗们敬香。
崔东山笑嘻嘻道:“回春露圃,是该为你家老祖师们烧烧高香。”
宋兰樵瞬间绷紧心弦。
崔东山笑道: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,也不是鬼,你也没亏心,怕什。”
主要还是因为那边有棵老槐树。
崔东山才会如此笃定。
宋兰樵忍不住问道:“陈剑仙是前辈先生?”
崔东山斜眼道:“羡慕?你羡慕得来吗?家先生收取弟子,千挑万选,万万无。”
宋兰樵都快要崩溃。
想那少年巴掌重重拍在老金丹肩膀上,笑脸灿灿道:“好小子,大道走宽啊!”
宋兰樵被巴掌拍个踉跄,力道真沉,老金丹时间有些茫然。
那少年笑容不减,招呼宋兰樵坐下喝茶,宋兰樵惴惴不安,落座后接过茶杯,有些惶恐。
宋兰樵不知不觉,便已经忘这其实是自己地盘。
少年自己没有喝茶,只是将那根绿竹行山杖横放在桌上手边,双手叠放在桌上,微笑道:“既然是家先生熟人,那就是崔东山朋友。”
宋兰樵苦涩道:“前辈说笑。”
崔东山点头道:“是笑着与你言语,所以兰樵你这句话,语双关,很有学问啊,读过书吧?”
宋兰樵无言以对。
崔东山拿起行山杖站起身,“那就先行步,去碰碰运气,看先生如今是不是已经身在春露圃,兰樵你也好少些忧心忡忡。”
宋兰樵总觉得说什都不是,干脆就闭嘴不言,默默恭送这位前辈离开屋子。
这都什跟什啊。
那位与春露圃有些香火情年轻剑仙,路同行,待人接物,闲谈言语,滴水不漏,可谓有礼有节,事后回想,让人如沐春风,怎有这位性情古怪学生?
崔东山突然笑眯眯道:“兰樵啊,你是不相信是先生弟子呢,还是不信先生有这个弟子啊?”
宋兰樵已经毛骨悚然,看似意思差不多两种说法,实则大有玄机,如何答复,更要慎之又慎,其实给他选择余地不多,就两个,说眼前之人好话,或是失心疯去说那位年轻剑仙好话,难免就要贬低眼前这位胆子大、法宝多、修为高古怪人。
宋兰樵迅速权衡利弊番,觉得还是以诚待人,求个稳妥,缓缓道:“实在是不敢相信年纪轻轻陈剑仙,就有前辈这般学生。”
宋兰樵愈发疑惑,宝瓶洲上五境修士,数得出来。
上五境修士当中,没有崔东山这号人,姓崔,倒是有个,是那大骊国师崔瀺,是个在北俱芦洲山巅修士当中,都很响亮名字。
至于眼前“少年”,又怎成那位年轻剑仙学生?
真不是宋兰樵瞧不起那位远游年轻人,实在是此事绝对不合理。
崔东山笑道:“家先生最念旧,返回木衣山之前,肯定会去趟你们春露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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